记忆里的故乡是泥泞的小路散发着稻花的清香,是田垄沟渠间数不尽的鱼虾和夜间清嘀都蛙唱,是雨后斜阳灰色的屋檐下水滴敲击着青石板的啪啪啦啦。
啪啪,雨敲击着窗户将我从梦中惊醒,翻身起床窗外的雨既然下的那么大,远处街上的路灯在雨中如航灯一样指引着方向,不知家里下雨了没有,要是下雨了恐怕又要受灾了吧!小时候家里住的是瓦屋,一下起大雨家里就到处漏水,于是锅碗瓢盆齐上阵在家里接漏,真是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有时候下雨的时间长了地上潮湿连床上被子都会有一股湿气。但是下雨有下雨的乐趣,一下大雨就可以在池塘沟里抓鱼摸虾了,特别是下雷暴雨的时候,池塘里的鲫鱼会泛水顺着排水沟逆水直上跑到田里。记得有一次连续下两天都雷暴雨,暴雨过后村头池塘边的一片水田里全部都是鲫鱼,大的有一斤左右,小的也有一二两,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水田,满满的全是雨,把水田缺口一拔,鱼网一拦,雨就顺着水全进了网了,就跟捡鱼一样,一个水田里就捞了一百多斤,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就那么大一个池塘里怎么就那么多鲫鱼呢?下一次暴雨就抓了那么多,而且年年都还有,想必是鲫鱼的繁殖能力太强了吧!
是看着别人捞鱼是干过瘾,我自己也捞过几次,虽然没有别人捞的那么多,但是也不少,捞的最多的一次是在两个排上沟的口子上一次捞了一小水桶,估计也有十多斤把。看着雨下得正大连忙穿好雨衣准备着,刚下小了一点就跑出去,直冲我经常捞雨的那个沟口,一但那里就看到黑麻麻的一群群的鲫鱼逆着水流往上游,看着那么多鱼整个人都乐开花了,估摸着这几天的有新鲜的鲫鱼可以吃了,农民看着庄稼成熟忍不住想早点收割,渔民看着鱼儿都进网了忍不住想早点起网,看着那么多鱼就在眼前,我忍不住直接跳下沟里把我的那个小网一拦,然后就在里面抓了起来,全然不顾后面都还有一大群鱼还没有上到沟里来,而且我跳下去的时候还吓跑了好多,到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悔,是自己抄之过急没有把我住火猴,不过沟里的鱼也不小。网太小鱼太多都装不下了,我就直接把网里的鱼往岸上扔,沟里的鱼网往里赶,忙了一阵后总算把沟里的鱼抓玩了,打扫战场时发现既然有一条鱼是被我给踩死的,由此可以想象那鱼有多少。这个沟口抓完了急忙跑到另一个沟口,情况正如我所料,一大波鱼儿已经泛水逆流而上,从池塘进入了沟渠,这回我吸取经验很等了一会,但是随着雨势的减弱水流量减少,上来的鱼也越来越少,甚至还有些鱼顺游回塘了,等不了,再等下去就都跑光了,无是我故挤重施,在沟口把网一拦,然后在沟里面直接开抓,抓不到的就往网里赶,那种伸手就可以抓到鱼的乐趣真的是不言而喻,就像很多人喜欢钓鱼很享受那种拉起鱼竿沉沉的感觉,我也很享受把手伸进水里鱼儿在你双手间乱蹿的感觉。
下雨的时候可以抓鱼,干旱的时候可以捡虾。如果天气过分干燥,下雨少,田地里庄稼就缺水需要灌溉,然后池塘里的水就会被大量放出,露出池塘边的堤岸,就跟浅浅的河滩一样,遇到闷热的天气赶一个大早,来到池塘边,就会看到池塘里会有好多鱼缺氧浮出水面,而堤岸边会有好多白米虾头露在水面,虾身却泡在水里,跟人泡在水里降暑一样,估计那些虾子也都是中暑了,直接拿着盆顺着池塘边的堤岸去捡就可以了,跟本就不会动一下,更不用说跑了,我开始的时候还以为那些虾子都死了,不会不新鲜,但是拿到家放点盐一搅拌的时候个个活蹭乱跳。那白米虾个头跟河虾大小差不多,但是肉比河虾嫩,不用剥壳可以整个都吃掉,早上吃粥的时候可以当菜,中午吃饭时可以下酒,晚饭吃面的时候可以做佐料,早上若是捡一盆,一天的伙食就会丰盛很多了。
今年老家下暴雨受灾上新闻了,对于家里我却不是很担心,因为家的房子也有瓦屋改成楼房了,而且地势很高,基本上是不会被淹的,看着窗外的雨我却想回家了,但是回不去了,新闻上说火车站被淹列车停运了,整个城区都泡在水里了,有些地方桥梁道路被冲垮了,死亡失踪的事情已经不是个例了。手机上也收到短信告诉人们不要出行。但是我想说就算没有暴雨不受灾,列车照样运行道路通行无阻我们就能回得去吗?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继续睡吧,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