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心飞大漠
2016年8月17日是出发的日子,目的地甘肃敦煌。先从深圳飞兰州,再由兰州飞敦煌。对这次旅行充满期待,8月16晚上9点刚过就已睡下,但根本无法入睡,群里那些“疯子”个个兴奋得要死,不断晒行装,晒感受,就象一群盼望新年到来的孩子。为生活整日奔波在城里的人们,难得有如此心镜,为一次旅行,为一次徒步,放下所有工作,放下一切羁绊。这是一群有梦想,又敢于追寻的人(请看上文《敦煌/梦想飞天的地方》)。虽然都很忙,但是希望为自己活一回,给自己一点时间,去放飞,去体验。
睡是睡不着了,不如早点出发。2点多,驾车前往深圳蒋三花的家,与雷永辉、张竞兰汇合。三花老公送我们去机场。
6点多的航班,我们早早就抵达了宝安机场。办理手续的时候遇上了林树彬、许枫一家。夫妻俩带着7岁半的儿子一起参加这次丝绸之路精英挑战赛,二人的用心和勇气令人钦佩。事后证明他们的决定是对的,林铮宇小朋友是真正的男子汉,我们有理由相信戈壁之行会是他在成长的道路上一次非常重要的经历和体验。原本,我们并不相识,只是因为我们都是E的家人,我们各自都向众人宣告过“我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女人)”,也承诺要“创造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也因为未来几天我们都要走同一段路,面临同样的挑战,所以,心就近了,见面后很快就熟悉起来。
途经兰州城,忘不掉的茶楼和白塔
11点多到达兰州中川机场。飞敦煌是晚上的航班,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到兰州城里逛一逛。一行人分坐两辆的士前往。车子行驶在路上,路的两边满目荒凉,一座座山头秃秃的,但景色独特。赶紧拍照,录视频,给远方的家人和朋友分享在这第一次见到的大西北风光。
进了兰州城,先到王子禄牛肉面馆,要了一碗拉面,切了二两牛肉,那味道是美美的。这应该是至今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拉面,以至于,原本并不爱吃面的我,在后来几天只要有机会都要一碗牛肉拉面。饭后,转到黄河水上茶楼,说着闲话,喝着茶,看着黄河流不尽的水……当然,大西北的水蜜桃、西瓜、哈密瓜、核桃一样也不能错过。不用担心味道好不好,只恨肚子容量太小。
茶楼旁边就是黄河第一桥~中山桥,对面是白塔山。山上有寺,名叫白塔寺,寺中有塔,即白塔。相传西藏法王派一喇嘛前往元朝觐见成吉思汗,该喇嘛途经兰州时不幸病逝,于是元朝下令修塔纪念。清人秦维岳有诗描绘白塔雄姿:“北上环拥势嵯峨,塔影巍然最上坡;布地散金名宝刹,擎天一柱俯黄河。”山因白塔而闻名。
白塔山山势巍峨起伏,蟠结城郊,有拱抱金城之势。登白塔山顶,可俯视兰州市容,白塔与黄河上的铁桥构成一幅雄浑壮丽的画面。
喝够了茶水,也填满一肚子的水果,正好可以上白塔山走走,顺便到白塔寺烧一柱香,为未来的旅行祈求平安。
在山上转了一圈,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寺,也不是塔,而是那一棵棵树和一丛丛草,草底、树下沟沟坎坎相联,沟里可见明显的水印。据说,将黄河的水抽到高高的山上用于灌溉,才得以让白塔山“树高林密,曲径通幽”,有此景实属不易。
飞到敦煌,再到酒店住下已是午夜时分。
塞外风光: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
8月18日一早就起床了,今天要到鸣沙山,看月牙泉,还要去莫高窟瞻仰壁画,晚上还要参加“出征仪式”。行程满满。
鸣沙山的神奇,月牙泉的神秘都令人神往,使人流连忘返。是不是这样,去过的人都知道。到了敦煌一定要安排时间去看看。
月牙泉四周被流沙环抱,虽遇强风而泉不为沙所掩盖。因“泉映月而无尘”、“亘古沙不填泉,泉不涸竭”而成为奇观。鸣沙山和月牙泉是大漠戈壁中一对孪生姐妹,“山以灵而故鸣,水以神而益秀”。有“鸣沙山怡性,月牙泉洗心”之感。月牙泉是敦煌诸多自然景观中的佼佼者,古往今来以“沙漠奇观”著称于世,被誉为“塞外风光之一绝”。
看过莫高窟的壁画,你一定会被古人高超的技艺和智慧震撼。到了敦煌,不能不去感受。
石窟壁画富丽多彩,各种各样的佛经故事,山川景物,亭台楼阁等建筑画、山水画、花卉图案、飞天佛像以及当时劳动人民进行生产的各种场面等,是十六国至清代1500多年的民俗风貌和历史变迁的艺术再现,雄伟瑰丽。
体验日,蓝色的天空象深不见底的海
“出征仪式”在敦煌大酒店宴会厅举行,主要是介绍未来几天的具体安排、比赛规则和注意事项,以及品尝丰盛的晚餐。来自全国的118名挑战者分为10个队,各队上台做了丰采展示。我是湖南圆梦队,队员一共10人,队长叫刘芊妤,一位湖南妹子,副队长华哥,我充当师爷之职。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足智多谋之人,但希望能为队里干点事,自告奋勇地要了这一职务。
比赛规则规定第一天为体验日,不计成绩,后面三天为比赛日,三天完成比赛用时总和最少者为最佳,进行排名。以每队的第6位完赛队员所用时间为全队成绩。如果没有6个人完成比赛,全队就不计成绩。如果有部分队员未能完成比赛,则以每增加一位未完赛队员,全队成绩就加10分钟计,以此类推。
8月19日,全程27公里。118人分坐乘二辆大巴驶往无人区。在车上,吱吱喳喳地,个个兴奋的不得了,拼命拍照,赶在进入无人区前给朋友或朋友圈发最后一条信息。未来几天,手机将没有信号。
开始途经了盐碱地、雅丹地貌。蓝色的天空清澈如洗,好象深不见底的海洋,很想纵身一跃,跳进去。上面飘着朵朵白云,似棉,似山,似物,似人......因为是体验日,不计比赛成绩,心情比较轻松。
我与三花为一组为第三梯队,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三花平时锻炼不多,穿的服装也不合适,特别是一条紧身裤,裤脚套在鞋子里面,鞋底又没垫卫生巾。经常有沙子跳进鞋子里,走走停停,尚未到达补给点双脚就磨起了水泡,走得很是辛苦。后来,将我鞋子里的卫生巾给她垫上,好了很多。到达补给点后胡乱吃了点水果,找队友借了卫生巾将鞋子垫好,继续赶路。
队员之间距离拉得越来越远。午后的阳光特别耀眼,沿着路旗,在戈壁上走着走着,前面是沙,后面是沙。偶尔彼此鼓励一下,大多时间是默默赶路。内心有点焦虑,如此走下去,如何能够完成整个赛。大概是下午五点左右,终于到达营地。
营地是在戈壁上搭起的二排帐篷,每个队一顶帐篷,男女同住,名符其实的“混帐”。在当今被信任危机弥漫的社会,你是否感受到因为信任危机使安全感、幸福感被侵蚀?可是,今天我们愿意相信并彼此托付,因为我们相信“走过大漠戈壁,都是姐妹兄弟”。
八点多了,太阳还挂在天边,月亮已从另一端升起。今夜的月又圆又亮。一瞬间,不知道哪边是太阳,哪边是月亮。
晚饭后,湖南圆梦队全体队员坐在帐篷内,一起商讨策略。或许是因为每个人参加这次活动的目的不尽相同,所以争论半天,谁的建议都没有被其他所有的队员同意,最后只得妥协,仍然采用第一天的走法:队长芊妤与华哥、姗红姐与春哥、刘慧与永辉、远远与鹏飞、三花与我两两一组。目标是拿不了顺数第一,也不拿倒数第一。
比赛第一天,陪伴是前进动力的源泉
8月20日,全程30公里。因为是比赛日的第一天,六点不到就起了床,吃过早餐,列队准备出发。即将出发时,刘慧突然过来跟我讲,希望与我一组。虽然第一天她因为鞋子原因早早搭乘救援车回到营地,对她有点不爽;虽然之前互动不多,对她并没有太多了解,但她既然提出这个要求,必然有她的考量,加上考虑到三花与永辉都相识,所以同意。从而成就我俩成为了“沙漠搭档,生死兄弟”。
因为是比赛日,个个磨拳擦掌。虽然我们知道参加戈壁徒步不是为了拿名次,但是谁都不想输。哨声一响,人人争先恐后往前冲。估计跑了不到二公里,我右腿膝关节就开始痛,由跑改为走,还是痛。又不愿停下来,只能忍着痛继续往前走。越走越痛,钻心痛,护膝根本没用。那是一条长长的路,其实也算不上是路,一眼望去,整个戈壁都是一样,只是插有路旗的方向,有车辆行驶过后留下的二条平行的车辙印。拖着一条腿,顺着延伸到天边的车辙印,朝着路旗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前挪。
通过对讲机与其他队员唱着不着调的歌,彼此喊话,搜肠刮肚地讲一些笑话和故事。记得住的歌词翻来覆去唱了好多遍,能讲的故事都讲完了,能说的笑话也说完了。但天边还是没出现营地的影子。第一次感到30公里的路原来是这么长,长到觉得这辈子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和身边的队友刘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更多的时候是在对讲机里反复问走在前面的队友,距离营地还有多远。
走着走着,能见到的人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在茫茫的戈壁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空旷的大地,我们就象二只在地面慢慢爬行的蚂蚁。
路旗上的数字越来越大,但不知道到达营地的数字是多少。我们知道每越过一面路旗,就距离营地近了一些。默默地记着数字的变化,慢慢发现数字并不是一直变大的,有时出现重复的数字,也有时数字突然变小了。在心里问侯那些工作如此不负责任的后勤人员无数遍。
路的尽头一直在天边,太阳变得特别讨厌,强烈的阳光照得不敢将沉重的太阳镜摘下半刻。整个人裏得严严实实,全身的衣服早已汗透。
走啊走,走到咒骂自己是不是有病,花那么多钱,还有朋友赞助的钱,欠下那么多人情,跑到这鬼地方遭罪;走啊走,走到绝望,走到怀疑人生,走到想放弃比赛;走啊走,走到身体僵硬心麻木……但我不能放弃,因为肩负148位朋友的信任;我不愿放弃,因为我背后有148位朋友给我鼓励;我不敢放弃,因为我原本就知道这不是一次寻常的旅行。此时此刻,通往营地没有捷径可走,除了坚持别无选择,能做的就是处理好情绪继续前行。
在枯燥无味的前行路上,我是幸运的,有一位队友一直在身边陪伴。有人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要我说,陪伴是前进动力的源泉。
走着走着,想到了家人,想到在家里的老婆、孩子和父母。不管自己是否优秀,不管我是成功还是失败,家人永远不离不弃。在人生路上,毫无疑问,我也是幸运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听到天边传来点点击鼓声。营地就在不远处。
……
忍不住要问,那些来过后说明年还要来,每年至少要来一次的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