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事情不记住,真的就被遗忘了,虽然它只是处在一个待唤醒的状态,可日后再度记起,也是模糊不清了。
即便记录仍旧会失真,可当下情景的记录很难遵循物理的真实,具体做了那几件事,说了那几句话,更重要的是突出情感的真实。此时此刻,透过这件事,我们最想表达的是什么?
除夕于儿时的记忆而言,它是饭桌上铺满美味佳肴,等待已久的垂涎;它是守岁后,迎来的第一声爆竹声划破夜空;它是早早起床,穿着新衣久久沉醉的兴奋劲儿…
岁除,是岁末除旧布新的日子。除夕,即岁除之夜,它与岁首(新年)首尾相连。旧岁至此夕而除,第二天就换新岁了,故俗以为除夕。除夕作为年尾的节日,源自上古时代岁末除旧布新、祭祀祖先风俗,岁除之日是传统的祭祖节。古籍中有讲到:“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意思就是说天地是生命的根本,祖先是我们人类的根本,祭祖就是一种传承孝道的习俗。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网络的便捷化,美味的新衣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反倒成为了我们的日常。浮去儿时对于物欲的期盼,除夕留下的是什么呢?
它是年饭前,祭祖送烛的接续与传承;它是不远万里,奔赴归家的热盼与期待;它是欢聚一堂,共话家常的温馨与心安。
这一天,大家早早起床,赶忙吃完早饭,开始准备今天中午的团圆饭。摘菜,备菜,切菜下锅,紧凑而又不失秩序。
弥散缭绕的呛人烟雾,汤罐里咕噜咕噜扑腾的热水声,热油在锅里噼里啪啦的旋转、跳跃,逼仄空间里挤满的人儿。在这“热闹氛围”下,依旧各就各位,稳稳当当。想来,咋喜热闹也不是没原因的。
吃团圆饭前,我端着掌盘,上面整齐摆放着三只小碗,三个杯子,三双筷子。三只碗里分别放置鱼丸若干,大块蒸肉,一只轻油炸的小鲤鱼。爷爷拿着大圆鞭炮和长条型小鞭炮,六根香,一叠黄裱纸,一瓶白酒。准备就绪,出发。
先去祠堂敬祀先人。倒酒,烧黄裱纸,双手半握拳,簇着香,先来一个大长头,在半空中虚晃一下,而后跪在蒲垫上磕三个头。完毕,插香,洒酒,我端掌盘先走,爷爷点炮垫后。
敬祀完仙人,前往土地庙,土地公公至于庙内的佛龛前,整体的仪式与祠堂无异,最后一项依旧在鞭炮声中收尾。
完毕,回家上桌吃团圆饭。下午晚饭前,得去送烛,给它们点灯,为先人照路,晚上家家户户也需留灯。
吃完晚饭后,去灶膛点鞭炮迎接灶神。灶神上天请愿,吃了我们的蜜糖,说了一推好话,保个来年风调雨顺,当然得隆重迎接。
紧接着,小孩们玩耍,大人守岁,等到转钟,燃起新春鞭炮,迎接新年。闩门睡觉,在爆竹声中迎来新的一天。
这份记录,似乎没有夹杂太多情感,甚至有点生硬。确实,对于除夕的大多仪式,我只是有样学样,照做而已,没有太多的感悟。无需着急,时间自会赋予答案。
可能好些人觉得这样的形式还有意义吗?当然有,正是这些形式串联起了世代的相守与传承,在潜移默化中不断浸润进去,急不来。
正如这段谚语:
二十四炒米泡
二十五打扬尘
二十六办磨营
二十七,二十八俘鸡宰鸭
二十九九加九
三十一块肉到了手
当我问爸爸这些礼仪、谚语有什么特殊含义呢?
立下的习俗,没什么特别讲究。
它就是渗入到骨子里的文化传承,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