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是六个孩子当中唯一一个头型难看的孩子。莹莹和依依的头是圆的,扎个马尾辫,很好看;想想和诺诺兄妹俩的头型是扁的,也不难看,而且扁头使脸型长得更周正;润润的头型既不太圆也不太扁,他的年岁还小,还未发育完全。仔仔的头,后脑勺凸出来一大块,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把子头”,让他的头从横里看,像条船。
仔仔的头型不好看,阿星就对他说:“你的头型没睡好是因为你在月子里时你奶奶没有照顾你。”阿星生仔仔时属于超生,她不敢在家生,怕计生办的人逮住她拉她去流产,她在她娘家生的孩子。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便劝她,“孩子还没生,你不敢在家,怕被计生办的人抓去流产。如今孩子已经生了,就受国家法律保护了,他们不敢拿他怎么样,不如回家坐月子,我照顾你也方便。”她不同意,自己在城里租房子住。我家里有十几亩地,有一群鸡鸭鹅,莹莹要上幼儿园,还有想想,我自然不会在她那里久住。照顾他们母子十天,我便回家来,冬冬请假在家照顾他们母子。阿星的姨妈为我说了一句公道话,“你们夫妻两个天天打游戏,对孩子不管不问。自己没把孩子照顾好,怎么有脸怨你婆婆?”
仔仔除了头型不好看,个子也矮。莹莹已经比她妈还要高,直逼我的个头;想想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长得又高又胖,即使是依依,比仔仔还小一岁,个头比仔仔还猛一些。也许等仔仔再大点会长的出挑,但是现在他就像个圆冬瓜。我总在他爸面前取笑他的儿子,说他像个炮弹,以后长不高。冬冬说:“我拔也要把他拔高。”
俗话说:浓缩的都是精华。仔仔个头小,心眼儿可真不少。他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小龙回家来。小龙逗他,“叫我什么?”仔仔淘气,回说:“龙哥。”大家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小龙去超市买了菜、肉还有大虾,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等他把最后一道油焖大虾端上桌,又问仔仔,“叫我什么?”仔仔怕不让他吃,不敢再淘气,老老实实的叫,“三叔。”小龙说:“你不是叫我龙哥吗?”仔仔说:“我只知道世界上有三叔,不知道有龙哥。”小龙点头说:“小仔仔的脑子反应太快了。”阿星说她自己的儿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像个添腚狗。”
环境造就人。仔仔自小跟着阿星在城里生活。阿星总带着他参加各种各样的饭局。城里人都会耍嘴皮子。仔仔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会了。这样也好,他能适应这样的环境,以后长大了在这样的环境里才能生活的自在。
我的身边已经有了莹莹和想想,李爱连怕阿星再把第二个也塞给我,及早断了她的念头,“一家只给看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自己看。”阿星很怵他公公,不敢把仔仔让我看。但是她带着孩子吃我家住我家,我虽不是全部接手,也给她打了不少帮手。等仔仔该上幼儿园时,她想让孩子去城里读书。我认为这是好事,毕竟城里的教育比农村好。我还劝她把莹莹也一并转走。但是她说一切都没弄好,让仔仔先在家里上,她自己先回去,等弄好了再把仔仔和莹莹接走。我能说什么。我说好。于是我开始照顾四个孩子。莹莹读一年级,想想和仔仔读幼儿园,依依还抱在怀里。仔仔和依依小,我搂着他俩睡。我让依依和我睡一头,仔仔睡另一头。到了晚上,依依抱着我一只胳膊,仔仔抱着我一条腿,我一动也不能动。这样睡了一年,仔仔对他妈说:“俺奶奶从来没搂着我睡过。”
仔仔人虽小,性格却强。在幼儿园里,不管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只要得罪他,他直接揍人家,打不过就咬。而想想虽然长的人高马大却总被别人打。每次想想被人欺负,仔仔就为他报仇。想想对仔仔说:“咱俩换换,以后你做老大,我不做老大了。”我知道后叹气对想想说:“你爸因为自己不是老大总埋怨我不第一个生他。如今他儿子总算帮他圆了心愿成为咱家的老大,你又不想做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