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一个无聊的问题
“我想问你一个无聊的问题: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一场吗?”2014年的某个晚自习,语文老师在给我们放电影《边城》,我主动给浩颖学长发了恋爱以来的第一条短信。他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既然知道是无聊的问题,那我要怎样回答你?”,最后我还是回答了他“好的,我明白了”。我们结束了吗?
那时,我们还是高中生,青春里最美好的那几年,他是学生会主席,计算机老师的左膀右臂,在高三的那年,还创办了文学社,造就了我们的相遇,我不知道别人眼里的他是怎样的,但在我的眼里,他走到哪都是带着光的,脸圆圆的,笑起来就看到两边浅浅的酒窝像初生的太阳,照得人很暖,也能瞧见酒窝旁有一条拇指长却又细得发亮的疤痕,看起来既不女气也不粗犷,一切都刚刚好。
文学社初建,首当其冲的就是招新成员,自认为肚中有几分墨水的我去参加了招新考试了,一个意气风发的题目被我写成了满腔的愁肠,再也没有了下文,我以为就这样了。
突然有一天,许久不见动静的手机突然亮起来了,“我明天的生日,你来吗?”,陌生的号码带着陌生且直白邀请,我愣住了回了一句“您好,您发错短信了吧!”,对方没由来的笃定,“我不信你没我的联系方式,傍晚6点中心街X饭店,不见不散”,是的,我猜到了并肯定是他,浩颖学长,但我不是傻白甜女主,也不相信自己是玛丽苏女主人设,我没有赴约,他就像光,能照亮来时与回去的路,却还是触不可及。
同学们已经开始慌张,高二的日子要结束了,我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不急不躁的过着高二的日子,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图书馆,甚至大部分时间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别以为我有多努力,我只是为了尽量节省时间去追小说,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吧,直到短信再一次响起,“你很有钱吗?为什么有那么多钱借给林木”,那一个熟悉又陌生,始终没存名字的号码,“我很穷,那些钱都是我一块一块攒的”,“我对你很感兴趣”,我并不以为然,能攒一些钱,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稀奇事,即使那些钱对于一个学生来说不算少,我最会攒钱了,我家很穷,但父母从没有缺过我的生活费,我也从不多花一分一毫。
这次以后,我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多,短信来往也越来越频繁,我们有了共同的朋友林木 是我初中以来的好朋友,也是浩颖学长的因计算机而结缘同伴,世界就是那么奇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认识的刚好我也认识。我们都喜欢文学,我写文章,永远都是委婉悲戚,永远都是抽刀断水水更流,愁更愁,他修改文章,他喜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书不尽壮志雄心。
周一早上第三节语文课上,从未在课上收到过消息的我惊呆了,“我们在一起吧,好吗?”,“你在闹什么?好好听课,下课再说”我急切的回到,他是高三呀!“我满脑子都是你,不想听课,你不答应我,我估计不用参加高考就先败了” ,我内心无法平静,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平时挺听话的键盘屡次跳跃,废了好大的劲才回出信息,“我答应你,你好好听课”,许久,我才收到浩颖学长的消息,“好,我爱你!”
自此,我们的地下恋同时也是“咫尺天涯”的情开始了,他紧张的高三生涯正式开始,我曾在周末偷偷的备上水果去机房找他,他也曾用计算机远程控制爱心向我表白,我们尽量抽时间出来一起去爬山,即使浩颖学长并不喜欢爬山,我们也曾一起去游湖,即使最后是我自己一个人走回学校,我们也曾做过一切情侣之间认为浪漫的事,我们也曾幻想过一起变老的日子。
“如果我落榜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到农村种地吗?”,“我愿意”,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他轻蔑的一笑道,“你不会愿意的”,“不,我愿意,你为什么不信我?”,浩颖学长静静地看着我,未语,我知道,他落榜了,与他心之所向的财经大学失之交臂,那时的他,不信我会陪他吃苦,不信我的诺言是真,即使是现在,我也没后悔过曾经给他的回答,我那时也没懂他看过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选择了更好的中学复读,我即将进入高三,彻底的进入了异地恋,从一开始的一个月一次电话,到后来的两个月一次,直至一次都没有,一直到再次高考结束,我们恢复了联系,默契的没有问对方的成绩如何,成绩出来的那晚,我呼呼大睡,第二天一大早才看见手机里教育局发来的成绩,惊呼“爸爸,我超常发挥,稳过本科线”,瞬间开启了更美好的一天,也是上了大学才知道,原来出成绩那一晚,原来那么难熬,有人通宵哭泣,有人通宵买醉,有人呆坐一宿,我不知道浩颖学长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敢问。
对计算机一窍不通的我,只能回学校填志愿了,同时也能见到浩颖学长了,我穿了我最喜欢的那套火红的运动服出门,我知道他想报财经大学,“我和你报一所学校好不好?”,“不,你听你爸爸的,去师范类学校吧”,他不假思索的答到,“你确定?”我有些伤心,我喜欢会计,他却不喜欢我和他一个学校,最后,我的志愿乱填的,八个志愿没有一所财经类学校,他没有一所师范类学校。
最后的最后,我录在了师范大学的非师范专业,他录在了心仪的财经大学的金融专业,我们的学校只隔了一条街,我们却再也没有遇见过彼此。他高三,我高二,平平无奇的我因为熠熠发光的他,两条本应是平行线的我们,终究是相交了,我想,他应该是不悔的,我是无怨的,即使我们最终渐行渐远。
写这篇文章之前,我以为我会记不住这些事的,因为我的记性很差,总是在茫茫人海中看到相似的浩颖学长,却没有一个是他,也许我们相遇在现在,也许结局会不一样呢,那时候的我们,一个不懂爱,一个太懂爱,但我不希望我们现在相遇,因为,即使错过了,那也是我最美好难忘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