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阵风来了又走,她的心满了又空

文/洛夕璇

他像一阵风来了又走,她的心满了又空

2005年的夏天,天气炽热的像要燃烧起来,一路的香樟慵懒像是永远也睡不醒的样子。

他蹲在地上嗷嗷直叫,“阿城哥哥,阿城哥哥,你怎么了?”她有些惊吓的问道,这下她真的是闯下了大祸,她怎么可以这么野?

顾零城从地上跳起来“哈哈,傻瓜”

“你你你……”她气的跺脚,这次她是真的吓到了,先一脚踢到他的后背,后是一脚踢到他的肚子,她着实清楚后面的一脚有多不轻,她总是这样,玩个游戏总是这样疯,打个篮球可以手脚并用。他笑她不是来打篮球的,是虐他的。纵使是这样,他还是那样宠溺着她。

十三岁的他总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比她成熟很多,和他在一起,她永远都像个孩子被他保护着,宠溺着。就像他十七岁的那年,他从她的后背搂着她,是那样温柔,是那样让她贪恋。即使过去十年,她依旧是那样怀念着那段青葱的岁月,在谈起,仿佛是谈了一场恋爱。

那段青梅竹马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就像曼桢靠在世钧的肩膀上,说着那句“世钧,我们回不去了”她是那样的痛,痛的,仿佛失去了心。

是啊,回不去了。再青葱美好的岁月,即使他未娶,她未嫁,她们没有那样一波三折的苦难,也是回不去了。

他像是一阵风来了又走,她的心满了又空。十年的物是人非,他再一次猝不及防的闯进她的生活,只是再也没见。她只听见他回来了,他们只隔了一扇门,却是隔了十年的光阴。她曾经幻想过他回来,幻想过他们再次相逢时会是什么样子?只是隔了一扇门,她选择了逃避,即使内心的渴望在翻滚,她依旧选择了逃避,不再见他。即使她对他再也没有了欢喜,只是他的猝不及防再一次敲打着她对那一切的怀念。

她记得她和他躺在一张钢筋捅破的狭窄的沙发上,望着天空。他说他喜欢一个叫陈慧的女孩子。她说她也有喜欢的人。那年他十三岁,她十一岁。他们是不懂爱情的,他们似乎又像是不经意触碰了某种东西,让人莫名悸动。

母亲是不许她喜欢他的,在那团表面和气的阴谋里,她知道他的母亲也肯定不允许他喜欢她的。纵使她一口一口叫着他的母亲“阿姨,阿姨”他的母亲也总是给她买衣服,开玩笑着说,她是她的儿媳妇,那样的玩笑和气的,和气的像夏天的空气一样安静,像午后的微风一样让人爽朗。实则,谁都知道这是一团表面和气的阴谋,就像微风带来爽朗依旧掩盖不住剧烈的紫外线一样。

母亲总是警告她,不要起了心思,起了心思。她知道,何尝需要母亲来提醒,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她和他,永远也不会在一起。她和他只是相遇,就像爬满了虱子的华袍,是剧烈的疼痛和讽刺。

喜欢是什么?从什么时候起她和他开始陌生的?她不知道,只是十三岁的那年,她不在和他躺在一张沙发上。她和他无话不说到再次相见只有脸颊无止尽的泛红。十三岁那年她和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那年,她一回头,他也恰巧望着她,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撞见。就这样微妙的在她十三岁的年纪里悄无声息的欢喜着,她以为以后都是这样了,相见在无言。

十五岁,缘分无息的将她们再一次聚拢在一起。这一年,十七岁的他第一次抱了她。她假装抗拒又极具的贪恋着。她们没有说喜欢,却做着恋人般的暧昧,那种暧昧是有毒的,毒的让人从里到外的发软,她无数次的警告自己,然而是没有用的。她不喜欢他,是的,她不喜欢他,她绝对不喜欢他,她拒绝喜欢他。他没有什么,或许是因为太亲近的关系,或许她什么都明白,或许,总之,她和他是没有结果的。她讨厌这样,就像她讨厌这样的暧昧,却又莫名其妙的陷了进去,她是那样贪恋,她抗拒不了。

他帮她拖地,帮她洗碗,他在她盛饭时,轻轻从后面搂着她,紧紧搂着她的腰部,将脸搭在她瘦弱的肩上,是那样猝不及防的搂着她。夏天的午后是迷离的,就像他看她的眼睛也是那样迷离的。他拖着一半的地,跑到墙角的她这里,抚摸着她的脸颊,他低头凑过来,她看着他渐渐闭着的眼睛和凑近的唇角,她在空气里突然强制的醒过来,她问他“你干嘛?”他看着她,摸着她的脸颊尴尬的说“我是想问你热不热”我是想问你热不热,他大概是尴尬极了吧,她看见他通红的脸颊,还有额角的汗珠。即使十年过去,她依旧那么清晰的记得,当然她记得她和他在一起的一切。她的记忆是不好的,她总是会忘记人名,总是记不清熟人的脸,却依旧清晰的记得那段岁月。就像他再也没有他否认他想亲她。

他拿起她手里的盘子清洗,她在一旁等他,他洗好,又是那样猝不及防的从身后搂着她,然后轻轻的绕到她的身前,低头想吻她,他的唇角轻轻的擦过她半边唇,她一直低着,她的脸红的像是被剧烈的太阳晒过一样,她不敢看他,他没有在强求她,只是搂着她,搂着她。她们没有说过喜欢,她们没有关系,她们只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厌恶又迷离的暧昧。在那样安静的空气里,他是那样胆大的和她暧昧着,就像那天午后,他从她的身后偷偷的牵起她的手一样,就当着洗碗阿姨的面前,偷偷的偷偷的,固执的要和她十指相扣一样,是那样恐惧的窃喜和相视一笑。她们有数不尽的午后,那样迷离的时光和暧昧,却与喜欢无关。

回忆就像个话匣子,打开了似乎像是关不上一样,然后他像一阵风,来了又走。她的心满了又空,再无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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