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镇郊的茅草屋

秋高气爽晴空造，路上树叶已渐黄。

本是天涯美景时，无心欣赏策马奔。

亭玉不识路，经历了三个村镇，这边问，那边问，跑了整整两天，才到锦州城附近的明华镇。

明华镇不如小熙镇热闹，居民大门紧闭，小镇充斥着阴暗。已是傍晚，却一家容人休息的客栈都找不到。无奈之下，移步郊外，看见一户人家，茅草屋，门前挂着狼皮。屋内有一名少妇和一名看似五六岁的少年，少年似乎患有眼疾，看不清东西。

亭玉来到屋前，给了少年2两碎银子，表示借宿。少年摸了摸钱，转身进去给到少妇。不一会，少妇开门将亭玉迎进屋里，却要求亭玉不能留过第二个夜晚。

“这里，晚上有什么讲究吗？”

“这附近有山贼经常出入，到了晚上谁都不敢出去。”

“什么样的山贼，这么厉害？县令也管不了吗？”

“据说匪首是个山精，会吸人精气，被抓去的人有去无回，几乎全成了干尸。”

“魂吸大法？”

“姑娘明天天亮了就启程吧。”

茅草屋，充满了血腥味。

亭玉打量了一下屋子：屋子简陋，一张木桌，一张凳子，一个烛台，但也算干净，只是不知为何充斥着血腥味。

“您丈夫不在家吗？”

“打猎，没回来。”

“被山贼抓了？”

少妇点了点头。

亭玉心里嘀咕，看看窗外：此时太阳已下山，外面也全暗，看来今晚确实只能借宿于此。

屋子虽小，所幸房间有两个，少妇和少年一间，另一间空给了亭玉。

用过一顿简单的晚餐，亭玉到床上躺下，愈想愈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只好佯睡，看看今晚的情况再定。

半夜，亭玉的房间旁有人接近。刺破纸窗，投进迷烟。佯睡的亭玉感觉到，捂住口鼻冲出来，发现少妇竟勾结山贼想害自己。

亭玉暗骂一声，立刻闪到门外，却被发现整个屋子已被山贼包围。

“我给钱给你儿子治病，你却恩将仇报？”

“我丈夫在他们手上，我也是逼不得已！”

少妇跪了下来，成群的山贼，虎视眈眈的看着亭玉。

“你们，要多少钱？”

山贼并未回答，挥刀铺网，向亭玉冲来。亭玉抱起男童就往外冲，谁知少年兜里藏了把匕首，差点刺到亭玉。

“你这小子！该死！”

少妇扑上前抢过少年，将少年带回屋里，把门关上不再理会，让门外的亭玉和山贼对峙。

“你放我走，我治好你儿子。”

“姑娘，实在抱歉，时候不早，我儿子要睡了！”

亭玉心里暗骂一声，拔剑，指向山贼，说道：

“你们，要干什么？”

山贼依然没有回答，挥刀砍来，亭玉用剑挡着，祭出月灵石，趁机遁走，往山里跑。山贼紧追，亭玉使出白绸，爬到一棵树上躲起来。

“唉？人呢？”

“刚我好像看见她往那边去了。”

“追！”

一刻钟，两个钟，半个时辰后，亭玉确认山贼已经走远，下来，刚想往回走，忽灵机一动，拿起石块和树枝布起阵来。

虽然待在天涯海阁仅三天时间，亭玉却学会了不少阵法的应用，用石头便可布起阵来，虽说简陋，困住人倒没什么问题。

阵法刚布好，附近巡逻的山贼就发现了亭玉，山贼都是鲁莽大汉，哪知道此处布了阵法，慢慢的，亭玉将山贼一个接一个的引入阵内，困住。

被困的山贼乱成一团，没被困住的想跑，被亭玉击倒在地。阵里的山贼见同伴纷纷被击倒，顿生害怕，纷纷求饶。

“女侠，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让我死？”

“不不，但是我们回去，也是死，比起被老大吸成干尸，还不如，你把我们解决了。”

“你们的头，叫什么名字？”

“灰，灰狼，我们都叫他灰狼。”

“真名？”

“我……我不知道，但是，但是山底下的那位寡妇应该知道，她一定知道。”

“寡妇？儿子眼睛有问题的那位？”

“对，她原是山寨的压寨夫人，生了个有病的儿子，遭到嫌弃。后来，灰狼将山寨推翻，就把原来的首领抓了起来，慢慢的，慢慢的将首领吸成干尸，而夫人，也就成了寡妇。但她放不下儿子，于是留下来甘愿就做个情报贩子。”

“果然是贼窝。”

“该说的都说了，女侠，可以放了我们吗？”

亭玉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任凭阵里的山贼怎么哭喊都不回头。

回到茅草屋，发现自己的马已不在，门没关，进屋一看，未见少妇，只见一少年在床上熟睡。

亭玉向前轻轻推了推少年，发现少年依然熟睡没有任何反应。

点亮烛台，发现桌上有一张纸和一个破碗。拿起纸，看了一遍，又凑近闻了闻，忽然惊到：这个少妇为了让儿子睡好，竟对他下了迷药。

亭玉摇了摇头，翻了一下屋子，发现自己的包袱已被拿走，再仔细翻翻，破烂的茅草屋里竟藏了竹筒箭、迷烟、麻药等不少暗器和迷药，箭上有些许血迹，顿时明白血腥味的来源，心里“卧槽”骂了好几遍。

掩上门，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静候。不知过了多久，瞌睡中的亭玉察觉到了动静，再一看：少妇终于回来了。

东边既白，准备天亮了。少妇无精打采的，衣服被撕破，身上带着伤，像遭人强暴了一番，后面没有跟随的人，亭玉意识到：这女人是自己走回来的。

进屋就换了身衣服，刚要过去看熟睡的儿子，被亭玉用剑搭在了肩上。

“你……没事？”

“我没事，你有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说你知道灰狼的真名。”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告诉我！”

亭玉的剑，在少妇脖子上擦破了皮。

“他叫叶辉，我只知道这么多。”

“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是……是刚才的山贼弄的。姑娘，你要杀我没关系，但是求求你别伤害我儿子。”

少妇忽然跪下，亭玉有些恼火。

“你儿子？你为了让你儿子睡着，还对他下迷药，你这个母亲也够称职的啊！”

“我……不想他受到伤害，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

“是吗？那你还想治你儿子的眼睛吗？”

“女侠可有良方？”

“呵呵呵呵呵。”

亭玉收起剑，少妇赶紧去床上查看：少年依旧在熟睡，呼吸均匀，少妇松了口气。

“姑娘，昨晚的事我也是逼不得已，天已经亮了，你即刻启程，离开这吧。”

亭玉摇了摇头。

“我走不了。”

“为何？是因为昨晚，我牵走了你的马？”

“我问你，我的包袱，你是否也拿走了？”

少妇点了点头，表情惭愧。

“你，还想治你儿子的病吗？”

“想，当然想，姑娘能治？”

说着，将剑指向正在熟睡的男童，少妇赶紧护住。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我儿子！”

忽然亭玉丢了一袋东西过去，少妇立刻打开，发现里面都是很大颗的珍珠。

“你带你儿子，往东南方向走大概500里，有个小熙镇，把这袋东西拿到镇上金字招牌的当铺那，治病的人就会出现。”

少妇连忙收起来，直说谢谢。

“不过，如果你把这袋东西拿去花掉或者拿去进贡山贼，我可以让你儿子生不如死！”

少妇吓得连跪地上，猛的说自己知道了。

“山寨在什么位置？”

“往山上直走大约50里，往右拐有条小道，顺着小道过去，就能见到山寨。”

“希望你没有骗我。”

亭玉收剑，离开。

天已全亮，太阳升起，看来这个天气又是晴天。

八年前，月竹岛内有一名叫叶辉的堂主，凭魂吸大法，祸乱了一时，后被四大长老镇压，岛主判处其流放：永远不得再回月竹岛。

“没想到，你竟在此当了山贼头头。”

亭玉叹了口气，将茅草屋门口的狼皮劈成两半，径直走向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