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年11月23日10:40 杭市Future科学基金答辩会场】

　　“......在量子计算机的冲击下，这个加密系统几乎不起作用。”

　　杨一的话回荡在在大厅里面，角落里的周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不停地淌着。

　　台上的肖宇看着全息显示屏幕显示的结果，紧紧咬住了自己的牙。他从前往后看了好几遍，想找出杨一演算错误的地方，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完美得想让人直接撕碎它。

　　“这就是我想问的问题，”杨一向着台下鞠了个躬，虽然穿着松松垮垮的西装，走起来的样子很不协调，但是没有一个人笑他，每个人都在目送他下台，仅留下肖宇一个人站在此刻显得有些空旷的台上。

　　边上的主持人看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犹豫了好一会儿，她用FPA连接传声系统说道：“......现在.....现在......请专家组组长薛教授给出评审意见。”

　　“好，那我来说两句......”薛教授对着大厅里面参会人员说道：“整体设计思路是不错的......”

　　肖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台的，他脑子里面只知道一切都完了。自己走的路是一条死路，几年的心血全部白费了，而且把自己的未来搭了进去。将要博士毕业的自己，论文全废，还能做什么呢？

　　“‘小鲨鱼’......”周然看着肖宇走过自己的面前，刚想拉住他，可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肖宇完全没有反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会场。

　　每一年都会有课题被当场砍掉，但像今天这样可着实不多见。台上的答辩正在继续，但台下参会人员的心情大都不太平静。

　　“好呀老汪，你偷偷摸摸藏了人啊，”老荃教授对着身旁的汪顺说道：“这个......叫杨一是吧，来我们燕京大学啊，跟着你能有什么前途。”

　　“嘿，你个老家伙，会说话吗？”汪顺立刻急了：“这就准备挖人了，想把杨一挖走门都没有。”

　　“不是，杨一这么年轻，数学天赋那么好，你一个搞深低温的不是耽误他吗？把他交给我，燕大能让他拿好几个菲尔茨奖，”老荃教授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什么叫耽误，我的诺贝尔奖白拿了吗？再说了，我的学生我还不清楚？杨一三十岁前能给国家再拿一个诺贝尔奖！”面对老荃教授汪顺毫不示弱。

　　......

　　这个仿若斗鸡的场面吸引了周围一圈的参会者。观看之余也不禁感叹，诺贝尔奖、菲尔茨奖，这个名叫杨一的少年，竟然有这样大的潜力。

　　“不愧是你啊小师弟，才那么短时间就能找出问题。”待杨一回到座位，边上的施曼马上对杨一说道。

　　杨一坐回座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害，可紧张死我了，都怪师姐你怂恿我上台，我不是让你代我说吗？”

　　“我不是......”施曼刚想解释，就看到前排有几个参会人员转过来探出身子。

　　“你好，我叫司东亮，沪交大的......”

　　“你好，我叫宁诺，燕京大学的......”

　　......

　　杨一挂着僵硬的笑容一一和他们握手。

　　等到他们转过头去之后，施曼靠近杨一轻轻的说：“这不是你发现的么，我说算怎么回事？而且我去演算的话估计现在都没写到一半。”

　　杨一悄悄白了施曼一眼，要不是她，自己才不想上去做这种事，到现在浑身还都不舒服。当然也有可能是衣服的问题，袖子太长，裤腿也太长。

　　“你怎么了？”施曼看到杨一不停弄他的袖子，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衣服不合身啊，临时也没办法去给你弄一套合身的，我只能让我男朋友把他那套拿过来用用，他还老不乐意了。”

　　“哎呀，我用FPA给你订制了一套西服，下午应该可以送到了，乖，别弄它了。”施曼说完杨一一下子就不折腾他的袖子了，施曼表示很满意然后继续观看台上的答辩。

　　“FPA，”在谁也看不到的袖子里，杨一默默地捏紧了他的拳头。

　　.......

　　【2052年3月3日1:12 杭市特别处理办公室】

　　下了整夜的大雨在这个时候终于停了下来。这场雨如果按照十几年前新闻报道的说法，应该是几个小时内下了多少个西湖的水量。只不过现在没有人去关注这件事，特处办的干员们都聚集在审讯室外，因为——

　　杨一死亡的真相可能马上就会揭晓了。

　　除了还在Future驻点赶不回来的秦干员和老李，吕玲和刘牧从医院回到了特处办。

　　这时的刘牧右手手臂使用外骨骼固定支具固定在胸前，而他的左手牵着吕玲的右手。吕玲此刻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因为什么，安静地站在刘牧的身后，脸庞躲在刘牧的肩膀后面。

　　坐在不远处的王鑫和周进武对视了一眼，老有默契的错开视线然后起身一起走进了审讯室。

　　“诶，你还要抓到什么时候？”吕玲小声地对刘牧说道，想把手从刘牧手里面抽出来。

　　“这会儿......我只能用这只手抓你呀。”刘牧此时的大脑也有点乱。

　　一个多小时前吕玲带刘牧去医院的时候，吕玲坐在他的右侧，低着头轻轻的用双手扶着刘牧骨折的右手，刘牧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左手轻轻抓住了吕玲的右手手腕。吕玲明显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吕玲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刘牧的手心......

　　“我们......我们去看看肖宇怎么交代的吧。”刘牧轻轻拉了下吕玲的手，吕玲便跟着刘牧走到了审讯室门口的观察室内。

　　在用FPA接入特处办的系统之后，刘牧和吕玲便可以知道审讯室里面的审讯过程了。

　　......

　　“肖宇，我实在很好奇，你作为国内最大的信息管理公司总裁，应该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和你没有关系更影响不到你的人。”周进武坐在肖宇的面前，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呵......没有关系？”肖宇低着头十分轻蔑的冷笑了下：“......怎么会没有关系。”

　　肖宇突然抬头睁大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向周进武：“杨一就是个傲慢的小偷，他偷走了我当初的一切。”

　　【2035年12月24号16:00 杭市 Future集团】

　　食堂大厅中央全息显示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各处也都挂着各种各样的圣诞装饰。在食堂的角落里面，坐着一个吃着点心的男孩子以及一个顶着丸子头看着他吃饭的女生。

　　“小师弟，你一会儿准备干啥呢？”

　　杨一把刀叉放在一边，用舌头舔掉嘴角的食物残渣：“待会儿......回实验室，把早上的实验数据处理完。”

　　“小师弟啊，”施曼站起身双手抓住了杨一的肩膀：“你就没有其他的爱好吗？今天可是平安夜啊！”

　　“爱好......”杨一看了看自己刚吃完食物的干净的盘子：“师姐你说爱吃算不算爱好。”

　　施曼无奈的坐了回去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我晚上回学校，男朋友叫了我好多次回去陪陪他，所以今晚实验室就你一个人了。”

　　“诶行。”杨一看着一旁的服务机器人收拾着杨一用完的餐具，随口答道。

　　“说起来，小师弟你还记得上次课题申报答辩的时候你上去演算的那个课题的申报人吗？”施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杨一说道。

　　杨一想了想：“是个加密算法，具体是谁我没有注意，怎么了吗？”

　　？？？

　　“果然啊，这小子对研究以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施曼在心里想。

　　“中午我来这儿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生，她说她叫周然，宣传中心的，”施曼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对我说那个加密算法设计的课题申请人肖宇好像离开了计算机科学重点实验室，回了水木大学。我听她话里面的意思，你那一次演算直接将他在做的事情都变成无意义的事情了。”

　　“哦。”杨一表示自己知道了。

　　“算了，我走了哈！”施曼起身拿起包：“小师弟圣诞节快乐。”

　　“师姐圣诞节快乐！”杨一朝着施曼轻轻的挥了挥手。

　　等到施曼完全离开视线之后，杨一起身走向了回实验室的电梯。

　　此时并不是吃饭的高峰时间，电梯厅里面看不到几个人影。杨一走到电梯前使用通行卡扫了一下身份识别区，电梯确认了杨一的身份后设定了杨一的到达楼层。

　　杨一站在电梯内侧的角落里，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在电梯门关闭的前一秒，一双手伸了进来。杨一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电梯门被拉开，一个男人站在电梯门口。那个男人感觉有几天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了，头发蓬乱还打着褶儿，胡子拉碴，浑身不修边幅。杨一感觉自己并不认识他，看了一眼之后就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那个男人并没有进入电梯，他就站在电梯门之间然后一直看着杨一，杨一被看得浑身不舒服，然后对他说道：“你是谁呀？有什么事吗？”

　　那个男人呵了一声：“杨一，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被各大实验室争着要的感觉不错吧。”

　　自从上次被施曼推着上台之后，已经有十几个国内顶尖大学和研究所来询问自己有没有更换实验室的打算，当然杨一全部谢绝了。

　　杨一联系了一下上下文，想起了这家伙是谁：“你就是施曼师姐说的离开计算机科学重点实验室那个吗？”这还真不怪杨一，杨一是真不擅长记住人名。

　　肖宇用力的捏住了自己的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杨一，你毁了我的一切。”

　　杨一看了看他：“算法的设计和演算都不行，与其说我毁了你，更不如说你的能力还不够。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杨一留意到后面的巡逻机器人好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

　　“呵，能力不足，”肖宇也注意到了机器人的异动，狠狠地瞪了杨一一眼，转身离开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杨一也舒了一口气，：“唉，这算什么事儿。”

　　【2052年3月3日1:20 杭市特处办审讯室】

　　“从Secret发布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是杨一弄的，因为前面部分的算法设计是我很早前做的课题，而那个课题，杨一给它判了死刑。呵，杨一这个小偷偷走了我的设计，还弄了一个新的出来。要是没有杨一，Secret就会是我做的。”肖宇愤怒的瞪着王鑫和周进武。

　　“就算没有杨一，你也做不出来Secret，”吕玲的声音直接接入了审讯室系统：“你设计的加密方法使用的是超椭圆曲线分析法，虽然的确是个不错的加密方法，但在域K过小或者亏格g过大都会使得超椭圆曲线密码不安全。杨一的Secret一开始虽然的确是使用了超椭圆曲线分析法，但他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工具，引入代数几何后进行了全新的演绎。你一直以来认为的小偷，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而且，”吕玲并没有停下它的话语：“你真以为，把原因归结给杨一就能掩盖你们想做的事情吗？”

　　审讯室里面的王鑫和周进武以及外面的刘牧都收到了吕玲发送的资料——国内外几家信息管理公司之间的通讯资料。

　　“你们妄图使用量子计算机的强大性能获取所有人的信息，妄图操纵整个世界，但是杨一的Secret加密系统，让你们垄断国际信息交易的美梦破灭。”吕玲说的话环绕在审讯室里面。

　　周进武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们想方设法杀掉了杨一。但你们发现就算杨一死了，你们还是无法控制Secret加密系统。”

　　吕玲继续补充道：“你们把目光转向了调查杨一的我们，以及和杨一有关的人。3月2号中午，你们安排了一个服务员窃听了施曼的话吧。”

　　肖宇吃惊地看向桌子中央出现的全息显示。画面定格在一个服务员的脸上，画面回溯，在施曼对刘牧和周进武说家里面有一个杨一给的包裹之后，那个服务员正在擦施曼背后的一张桌子。

　　“原本我们认为是在咖啡厅出现的顾客是你们安排的，但一一甄别之后发现并没有这样的人。在王处的提醒下，我们顺便对每个服务员进行了信息查询。而其中的一个服务员在当天一早收到了一笔不明来源的资金——也就是协助你们进行窃听的那个人。”

　　“之后不管是进施曼家里面拿走包裹的丛飞还是袭击施曼的绍程，都是你们处心积虑安排的人。肖宇啊肖宇，不要装作一个受害者，最心狠手辣的就是你。”吕玲的话撕开了肖宇的面具，将人最邪恶最污秽的东西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之下。

　　在审讯室外的吕玲此时因为生气身体有些发抖，刘牧用左手抱住了吕玲的肩膀轻轻摩挲了几下。

　　在刘牧的安慰下，吕玲调整了状态然后继续使用FPA连接审讯系统：“你们是怎么杀掉杨一的？”

　　肖宇坐在座位上，张了张嘴巴，好久都没发出声音。

　　【2052年3月8日8:00 杭市】

　　“各位市民早上好，这会儿有点小雨，请各位市民记得带伞，接下来是早间新闻......”

　　“......我国最年轻的诺贝尓将生理学和医学奖获得者杨一教授的遗体告别仪式，今天早上八点在杭市殡仪馆进行......”

　　“......Future集团今早发布公告，为了纪念杨一教授，第七代FPA将被改名为FPA-Y，并且在4月初提前发布......”

　　“......”

　　特处办的各位干员全部穿着庄严的黑色丧服聚集在告别仪式大厅，大厅的中央是乘放着杨一遗体的透明棺木，棺木背后的全息屏幕上显示着杨一的生平以及做出的贡献。出乎各位干员意料的是，杨一之前没有公布的一些成就，比如角谷猜想、N-S方程等难题的证明，被重新冠上了杨一的名字。

　　“汪顺院士其实可以选择不公布出来的，这对他的声誉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刘牧轻轻地说道。

　　边上的吕玲听到了刘牧说的话就说道：“汪顺院士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物归原主罢了，而且他本身也不注重这些身外之物。”

　　吕玲好像看到了什么，用手肘碰了碰刘牧：“你看那儿，汪顺院士也到了。”

　　刘牧沿着吕玲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仅仅是汪顺院士，还有陆茗教授，Future的一些高层，包括Future的总裁顾祥也来到了现场。

　　“施曼怎么样了？”刘牧转头问向吕玲。

　　“早上收到了医院的消息，施曼已经恢复了意识，状态恢复的还可以。”吕玲小声的说道。

　　“说起来，为什么杨一的学生冯珂会帮肖宇做那种事？”刘牧的眉头仿佛拧在了一起：“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害，我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这样一个充满前途的小姑娘。”吕玲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刘牧的肩膀上。

　　时间回到五天前的审讯室。

　　肖宇嘴巴张了好多下，才蹦出了两个字，“冯珂”。

　　审讯室外的刘牧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见过冯珂那个小姑娘，绝对不可能是她。”

　　刘牧抓着吕玲的手：“......不可能是她啊......”

　　“杨一一直在Future集团里面，又有Secret加密系统保护他，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有机会干掉他，”审讯室里面肖宇诉说着杨一死亡的真相。

　　“直到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的一个小师妹冯珂进入了杨一的实验室。”肖宇的眼睛一瞬间好像变的血红。

　　审讯室外的刘牧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脸上挂着泪痕，像一只小猫一样地躲在会客室的门口。

　　“我有冯珂的联系方式，在有几次回水木大学的时候碰到的时候加的，在知道冯珂进入杨一实验室之后，我对她百般呵护，她要什么我给什么，20岁的小姑娘就是好骗，哈哈哈哈哈哈。”肖宇在审讯室里面疯狂的大笑。

　　“闭嘴！”刘牧实在忍受不住，接入审讯系统之后对着肖宇一声大吼。

　　奇怪的是，肖宇真的安静了下来。

　　“我交给了她一个纳米针剂，让她帮我改进一个河豚毒素提取物。我告诉她这是我要做的一个研究。”肖宇盯着桌子一动不动。

　　“不愧是水木大学的顶级高材生，她真的完成了，全新的河豚毒素，可以让人完全假死。”肖宇的语调渐渐升高，眼睛睁的很大。

　　肖宇转头看向挂满了惊讶表情的周进武：“对，杨一那个时候还没死。”

　　刘牧记得那一幕，在杨一专属的休息室里面，杨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就连仪器设备都没有检测出来杨一的假死。

　　“杨一的休息室我们没办法进去，也没办法处理，但是如果他出来了呢？”肖宇看着周进武：“是你把他运出来的。”

　　周进武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拳头，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冲上去揍肖宇。

　　“你们把杨一送到保存位置之后，全部聚集在开会，是不是不再关注冯珂了？”肖宇终于不再看向周进武，而是转而看向王鑫。

　　“我这可爱的小女朋友，去到了杨一的面前，”肖宇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我这小女朋友对她的老师，哈哈哈哈哈，杀掉了她的老师，哈哈哈哈哈。”

　　周进武再也忍受不住，冲上前去一拳把肖宇砸到了地上。肖宇整个人瘫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嘴里不停地流着血。

　　......

　　“冯珂现在怎么样了？”刘牧用下巴摩挲着吕玲的脑袋。

　　“在被带到特处办之后就直接交代了她的犯罪事实，她确实制作了一种全新的河豚毒素，另外......她也确实在深低温冷冻准备室杀掉了杨一。”吕玲叹了一口气：“只不过问她原因她什么也不说，她的FPA我们也无法查看，毕竟是杨一的学生，她的FPA被Secret强加密了。”

　　“虽然主谋是肖宇，但是冯珂是实施者，她的后半辈子可能都要在监狱里面度过了......”刘牧轻轻抱住吕玲的身体，没有再让她说下去。

　　告别仪式继续进行，刘牧众人手上拿着一支白色的菊花，排队走向杨一的棺前。轮到刘牧的时候，刘牧刚把菊花放下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他抬头看向四周，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正在疑惑的时候，他后面的吕玲拉了拉他的衣服。刘牧回过神来，绕着棺木走了一圈，杨一的遗体躺在那里，完全没有丝毫异样。

　　......

　　刘牧和吕玲牵着手离开了殡仪馆，走在了飘着细雨的陵园之中。

　　刘牧一言不发，神情严肃。边上的吕玲感觉有些奇怪，于是她问道：“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感觉你有点怪怪的。还没有接受冯珂做了这种事吗？”

　　刘牧停了下来，对着吕玲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件事，还记得我们去FIXGAME的时候我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吗？”

　　吕玲点点头：“你还问了我好多次。”

　　“我刚才又有这种感觉，我担心......”刘牧抬起左手将吕玲头上一缕垂下的发丝划到耳后：“我担心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吕玲抓住了刘牧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我也觉得这件事没有结束，但是没有办法，上面已经不允许我们在查下去了。”

　　吕玲说完之后用右手抓住刘牧的左手，拉着刘牧继续往前走：“不管是你上次说的在游戏世界里面见到了杨一，还是冯珂奇怪的表现，这件事情有太多的疑点了。更何况.....”

　　吕玲回过头看着刘牧的眼睛。

　　“你真的相信杨一什么都不知道吗？”

　　刘牧脑海里面突然一阵炸响，对呀，为什么肖宇他们不惜杀死杨一也要拿到Secret的控制权，就是因为杨一拥有Secret的最高权限，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杨一监控着整个世界，如果有人要害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刘牧抓紧了吕玲的手：“对，就是这个，杨一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为什么要选择去死？”

　　“就像我们一开始开会讨论说的，我感觉杨一在做一件事，一件很大的事，一件谁也不能知道的事......”吕玲的话停了下来看向了远处的殡仪馆，刘牧也顺着吕玲视线的方向看过去：“但这都是猜想罢了。”

　　......

　　殡仪馆内，送别仪式仍在进行。

　　在一个谁也没注意的地方，一个人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杨一，算你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