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春天》的动人之处,在于这种近乎白描的家庭自述方式,和当下几乎随处可见的宏大叙事截然相反。马克斯-韦伯所述“人是悬挂在自我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这种意义可小可大,既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可以治国平天下。只是在当下的这个社会语境里,公开的拿的上台面的可以说的,似乎总是十分宏大的叙事。一定要有Larger than life的设定,似乎恨不得人人都能雄壮威武地像凯撒一样Veni, vidi, vici。
这倒不是自欺欺人地说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更有价值的生活方式,从物质层面说,这几乎可以肯定得显然不是;但说到自己的生活,这似乎的确是更直接影响柴米油盐的直接层面。或者换个方式说,宏大的家国叙事无处不在,诚恳地着墨家事的确少见。
《四个春天》的白描里有生老病死,有冬去春来,有乐观豁达,有痛彻心扉,有草长莺飞,有隆冬凛冽。这种非常私人化的影像记录, 有了以上这些,没有的是电影的戏剧化叙事。简而言之:《四个春天》是我们能够体认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而不是让我们得到娱乐的工业产品。又比如,我们读前人写的东西,是因为穿过历史和时间的距离,身为读者的我们透过文字的表达,可以理解有那么一个作者和身为读者的我们有着相同的感受和经历,这种“共情”,也是《四个春天》的一种表达。用一句豆瓣短评作结:“我们该如何怀念一个人? 要在坟边种好辣椒,提防会来吃草的牛。”
从这个意义上说,本片的确好看,但可能略闷,请诸位看前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