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散 |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参加“秋冬的记忆” 联合征文活动/“冬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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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木凋零、寒风凛冽的冬天,随着岁月的沉淀,在我心里却变成了一位慈祥有趣、善吟诗唱歌的白胡子老爷爷了。若真是如此该有多好啊,我可不管是否“晚来天欲雪”,我就要向您这位可爱的老爷爷发出情意缱绻的邀请——“能饮一杯无?”

那时候冷,一场大雪过,天寒地冻。第二天上学,虽然裹粽子一样密密实实地围了围巾,但风是长了眼睛的呀,它瞅准了我眼睛周围裸露的皮肤,调皮地从那上面跑过去,却留下了隐隐的刀刮过般的痛。

看着路上冻得硬邦邦的残雪,我小小的心也冷得要结冰了。这时候,大我六岁的哥哥总会一把拉过我的小手一起塞进他棉裤的口袋里,一副大男子汉气概:“别怕,有哥哥呢!我们一起走,暖和吧?” 是的,真暖和,像有一团火,轻轻柔柔地在口袋里燃烧着,温暖了小小的我,也温暖了此后长长久久的岁月。


小时候娱乐活动很少,而冬天是一位慈祥的老爷爷,它善解人意地冰封了家后面、小城中央的湖,给人们奉上了欢乐的嘉年华。

男女老少大伙儿齐出动了,年轻人忙着在冰上骑车、溜冰、滚铁环……你追我赶 ,笑声直上干云霄。哥哥们则用小椅子推着我们这些小不点儿比赛跑得快,跑过有些被太阳稍微晒化一点的区域时,冰发出“咔咔咔”的笑声,大家不但不怕,更是兴奋地尖叫。

大人们的快乐是带着烟火气的,冬天让他们骄傲地变身岛主了。他们大步流星直奔终年被水环绕的湖心小岛,三下五除二就砍了一堆堆柴火,捆得结结实实,从冰上拖回家,欢声笑语中有藏不住的收获的喜悦飞出来。 咦,那围着一团人又在干啥?我瞧瞧,哦哦,他们凿了冰窟窿在捕鱼呢!


70年代末,我上小学。 有一天,虽然室外寒风呼号 ,我和同桌翻大倍(一种小游戏 )的热情却丝毫不减。无意中感觉有人朝我走来,定睛一看,竟然是妈妈!她手中拿着我的棉袄,原来她是被骤降的气温喊来的。

妈妈可是很忙的呀,白天上班,晚上开会,家里四个孩子,忙得走路都带小跑。何况她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呀,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呆愣在那里。妈妈急促的喘息和红彤彤的脸深深刻在了我的心里,几十年从没变过,那是爱的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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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寒假,那个晚上家里请客,我乐呵呵地帮着端菜上桌。正忙得不亦乐乎呢,大学校友吴云清突然出现在面前,说买了电影票,请我去看电影。

什么电影、好不好看已全然忘记,我只记得跨出电影院大门的时候,我彻底惊呆了,是哪位魔法师变出了这个童话世界?还是大雪暖心要成就我一辈子的诗意?整个世界一片雪白,真的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我走进了童话里。

自行车只能推着走,云清却非要把棉手套给我戴,那怎么可以?他却耍赖又强横:“不戴我就不走咯!听话,戴着!”  如今我们已失散在茫茫人海,但手套的暖、那世界的美,却清晰如昨天。


那个冬天,爸爸去东北,回来累巴巴带了好多东西给一大家人。他一进门就喜滋滋对我说:“看看,爸爸给你带了啥宝贝?”

说完在一堆东西里翻来翻去,终于觅得,原来是一双棉鞋,厚实异常。爸爸笑嘻嘻地说:“虽然记不清你穿多少码,我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买了,我们这儿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鞋 。你不是怕冷吗?寒从脚底生,有了它,咱就再也不用怕了。”

那时候没有电话,联系不方便。虽然粗枝大叶的爸爸买的鞋大了一码,可是我却很喜欢,穿了很久很久。有爱的鞋子,好暖和啊。


婚后第一年,那个大雪初霁后的早晨,我和老公相携去西园菜场买菜。大雪在阳光的照耀下亮晶晶地闪耀着,美得温暖而纯洁,老公怕路滑死劲拉着我的手。

我穿着红彤彤的羽绒服,也许是开心闪亮了我的脸庞吧,卖菜的大婶乐呵呵地说:“好漂亮呀  !”那天老公买了好多鸡头,因为我说过喜欢,现在才明白不吃为妙。

寻寻常常的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却像一幅画,一直在我心里生动着、喜悦着。


每年初雪,我都要在雪花刚刚飘飞的时候,去外面跑一圈,任雪花轻轻地落在身上、脸上,感觉那是天使的问候,清清凉凉的,却溢满喜悦。一圈下来,满心欢喜,每个细胞仿佛都在开心歌唱。

这个习惯已经好多年,只因为老公当年的一句话:“想要你一辈子都保有这份孩子气!”是啊,我也不想丢,它让我心不老,让我行走在柴米油盐中,仍能不失棋琴书画的闲情。


齐秦的歌《大约在冬季》曾经风靡一时,感动于它的深情,那句何时归故乡的承诺——“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柔柔的满是温情,原来冬天是会唱歌的呀 !我想这也是我觉得冬天可爱的一个原因吧?

    大约在冬季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还有带孩子打雪仗,跟妈妈学做风鸡、陪奶奶晒太阳,好多好多……

记忆中关于冬天的一幕幕都是那么温暖、快乐、诗意,它们深深地藏在我的心里 ,足以驱散一切寒冷。何况”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冬天饱含着无限希望!

所以,虽然我是一个怕冷的人,却很喜欢冬天。最妙的是孕育一场小雪呀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陶醉在冬天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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