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天,五月天在台北举办了一场名为“突然好想见到你”的线上演唱会,偌大的体育场空空荡荡,没有一名观众,但当他们的歌声响起的时候,有多少人在屏幕前湿了眼眶。
其中包括我。感动之处不仅在于五月天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有可以被兑现的诺言,更是因为,我想起了自己当年看其演唱会的经历。
那时候我刚上大学,家里条件一般,连学费都是东拼西凑借来的,每个月一号准时打在卡上的一千块钱生活费,是父母对我学业最大的支持。
这种情况下,我听闻五月天要在西安举办演唱会的消息。高中时期哼唱的一首首熟悉旋律瞬间在耳边回响,如今有机会现场看见他们,现场听他们唱歌,我喜不自胜,当即“痛下决心”:我要去看五月天演唱会。
面对不菲的票价和现实的窘境,我清醒过来,开始考虑:要不要去呢?
犹豫半天之后我给父亲打了电话,说爸我下个月初要去看一场演唱会,电话那头的他好像正在干活,像大多数朴实的农民一样,演唱会他只在电视上看过,而至于五月天,他连听都没有听过。
“得多少钱?”
听到我的回答后,他沉默了。随后笑了笑说:“这可是你半个月生活费啊。”
“可如果不去,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去了,我打电话不是让你下个月多给我点生活费,而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电话那头又是沉默。
过了一会,他说:“既然这么想去,那就去吧,不过你记住,下个月生活费还是只有一千,不够花自己想办法。”
“好的。”挂了电话,我的脸上露出笑,随即购买了演唱会门票。
我感谢父亲理解和支持,这笔花销在他看来可能莫名其妙,但他相信对孩子来说一定有特别的意义,既然孩子喜欢,那就让他去做,至于后面的事,让孩子自己想办法。
父亲没有给我多余的钱去看演唱会,我后来通过周末兼职弥补了这一项支出,但在我看来,不给予和不支持永远是两码事。
中国的家长在塑造和培养孩子消费观的时候,往往会说这样的话:
“要理性消费,别乱花钱”
“要学会节俭,这是传统美德”
“别拿老子的钱不干正事”
“你的消费要和收入成比例”
......诸如此类的话,从记事到成年,即便你经济独立,有了自己的家庭,来自父母的诸般教诲依然不绝于耳。
你委屈,我在喜欢的事情上花点钱怎么了?
小时候父母说,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只能让你花到读书上,现在自己赚钱了,花自己的钱总没问题吧,什么,还是不行?
于是,青春期骨子里的叛逆之血又回来了,你越不让我花,我偏要花。
从一开始花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到最后无所顾忌,看见什么买什么,他们不再考虑该不该花,只是沉浸在肆意花钱的乐趣中,以致最终沦为金钱和物质的奴隶。
毫不夸张的说,当下中国一大批以青年为代表的“无产中产阶级”,都是他们的父母培养出来的。
拿着开水泡馒头的工资,却过着红酒配龙虾的生活,为一时物欲满足的快感而忍受长时间贫穷的痛苦。
他们或许也知道这样子不对,但这种思想犹如吸食鸦片无法自拔,而几乎呈现出病态的消费观念,则是这种思想的产物,在主人不打算摆脱和摒弃它们的日子里,一步步将其吞噬。
那为什么说导致这一结果的很大原因是来自父母呢?
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小时候的消费诉求——培养消费观重要一环——没有得到父母的理解和尊重。
“妈,我想买一身漂亮衣服”
“听话,咱不买”
“妈,我想买个篮球”
“你就知道打篮球,影响学习,不买”
......
“妈,学校收二百块钱资料费”
你妈毫不犹豫递给你,临了加一句:“这可是我辛辛苦苦赚的钱,你得好好学习”
你愕然了,在这个吃穿用度完全依赖父母的年纪,你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消费方向完全由他们决定。
至于你的消费诉求,不仅没有得到理解和尊重,也没有给予解释和说明,等待你的只有白眼和无可辩驳的拒绝。
长期的压抑让你在经济独立后做的第一件事:彻底释放自己的消费欲望。这种完全不用看父母脸色的消费让你觉得无比自由,然而沉迷这种状态,使你走向另一个极端......
所以说:是该同情你呢,还是嘲笑你呢?
父母啊,是该认真听听孩子的消费诉求,不要孩子一提要钱,只要和学习无关,就一棍子打死,这种举动非常挫伤孩子的内心。
可以拒绝,但要给出合理的原因。充分的尊重,合理的引导,才是塑造孩子消费观最好的办法。
人们总说,有些事,等有钱了就去做,可有了钱,却没了时间,这不是最可怕的,最糟糕的是你连做的勇气和欲望都没了。
就像我现在即便有能力买得起内场票,可再难有机会同数万人一起放声高歌了,但我已没有遗憾。
所以在年轻看似没有能力的时候,真的不妨“痛下决心”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当初咬着牙做的那些事,在以后的日子里,终将使你露出微笑。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在结尾曲《倔强》中,阿信又一次用歌声给我们带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