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一圈400米#
#小公主的坚持#
辉夜姬最近有个烦恼。
像往年一样,她报名了今年运动会的女子八百米。
却被告知今年是不允许带装备入场的。
出生以来,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竹筒。
她把烦恼告诉烟烟罗姐姐,烟烟罗年纪稍长,阅历丰富,总能想出好办法。
烟烟罗听完沉思了一会,微笑着:"你还愿意参加吗?可以弃赛的哦。"
辉夜姬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好吧。"
…
当辉夜姬抱着竹筒飘进检入口时,她才真正感觉紧张和后悔。
大家都一副准备充分的样子呢。
烟烟罗踏着烟鬼,急急忙忙赶来,喘着气,眼睛亮亮的,是鼓励和期待。
她递来一双鞋:"试试。"
…
辉夜姬乖巧的抱着鞋盒,手足无措地看着烟烟罗蹲下为她穿鞋。
"下来试试。"
烟烟罗鼓励着她。
辉夜姬双手搭在两侧,贴紧了竹筒,垂着眼,余光中,青行灯一身利落的运动短装,扎着高高的马尾,脚上运动鞋和她是同款式。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青行灯眨了眨眼,给了她一个宽慰鼓励的微笑。
辉夜姬放松了身体,慢慢的滑下来,落了地。
很不一样的感觉。
竹筒把她宠坏了,她很久没有认认真真跑一次了。
辉夜姬的指尖离开竹筒,睁着漫着水雾的双眼,看烟烟罗把她心爱的竹筒递给了工作人员。
一旁的有女孩子小小的啜泣声,辉夜姬看过去,傀儡师还执拗地拽着"她哥哥"的袖子。
…
枪响。
那抹她崇拜的青蓝色的身影毫无意外冲在了前面。
好厉害。她羡慕的想。
…
落在最后的果然是她们几个小短腿。
跳跳妹妹一副来玩的样子。不时跑到外赛道和追着她的跳跳犬嬉闹。
萤草没有换衣服,每走几步就要和她宽大的袖子作斗争。
金鱼姬一开跑绊了一跤。爬起来后走的跌跌撞撞,被人搀着离了跑道。
…
渐渐的,她竟领先了…几个小短腿。
"嘿呀,嘿呀。"她喘息着,轻轻喊着口号。双手左右摆动着,却像个装饰物一样。
额头有汗冒出,头发扎的不牢,一跑步就散了大半。
小公主有些狼狈的可怜相。
…
离这圈还有100米的时候,她看到终点处的烟烟罗兴奋地冲她挥手。
"嗨呀。嗨呀。"她加快了步伐。
还差一圈了。她想。
突然,身边有很高大的影子冲过去,快的看不清了,终点处传来欢呼声。她抬手撩了把额头恼人的碎发,看到裁判冲着络新妇比大拇指。
被套圈了啊…她有点呆住了。
步子也自然而然慢了下来。
有人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一抹蓝色的高马尾跑过了她,接着,冲过了终点,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青行灯一手搭着烟烟罗的肩膀,一手虚握成喇叭状,喘着气却很用力地喊:"小公主,加油!继续跑!"
灯姐姐一直喊她小公主。
辉夜姬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步子又密了些。…
折磨人的第二圈还有一半的路。
前方一直快她一步的傀儡师突然慢了下来。
辉夜姬渐渐追了上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放缓了脚步侧头看她。只见傀儡师眼里噙着泪。不稳地步伐让她的眼眶兜不住了,一边眼睛的眼泪流了下来。
"哥哥。"
她一开跑嘴里就在念这个。念了一路。
分离,是很难过的吧。
她又想起自己的竹筒。
辉夜姬的眼里也汪起一滩水,颤巍巍地在眼眶里打转。要流不流的。
她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了,脸红得像憋了气。她的步子慢了下来。
她快坚持不住了。
一直嬉闹的跳跳妹妹居然也从外道追了上来。
她在追她的跳跳犬,跳跳犬到终点啦,她就要去抓住终点。
辉夜姬咬紧了小糯牙,小脸绷得紧紧的。
汗水从辉夜姬额头的鬓角流下来,打湿了眼尾,一些挂在睫毛上,晶晶亮,还有一些引着她眼泪决了堤。顺着汗水流过脸庞,流过下巴,落入瓷白的脖颈中。
才不是泪痕。她赌气地想。我才没有哭。
烟烟罗在终点处看着她家小公主。
流着泪。流着汗。
美丽极了。
她看得出辉夜姬快到极限了,可是还有一百米,她不想她后悔曾经的放弃。
辉夜姬的速度和走无异了。
明明那么近了。她想,腿啊,再让我跑几步把。
傀儡师也跌跌撞撞地超过了她,似乎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终点接住了她。
…
而她的腿像被恶灵抱住了,她抬不动了。
终点处,青行灯着急地冲她挥手。嘴里喊着什么,听不清了。
好想要回到竹筒啊。她痴痴地想。
辉夜姬摔倒了。
终点处爆发出吸气声。
有几个人想要冲过裁判去扶,被制止了。
视同弃赛,这种规则也太坏了。
烟鬼趴在烟烟罗肩头嘀咕着什么。烟烟罗紧张的倾着身子盯着倒地的辉夜姬,生气地皱眉,哼了一声:"他来晚了。"
…
白茫茫的雾境。
辉夜姬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平静地浮在雾里,没有酸楚,没有痛苦。
她想一直呆在这里。
好像少了点什么。她想。无意识地搓着指尖。
几个观众很激烈地和裁判争辩着什么。现在赛场上只剩下辉夜姬了,她趴在地上,柔嫩的膝盖和手肘被磨破了。她的全身都在颤抖,却没有想爬起来的意图。
哪里突然传来一阵笛声,悠悠扬扬,在吵闹的人群中格外清晰。大家互相看看,空气沉静了下来。
辉夜姬听到了笛声。熟悉又温暖的感觉。她想起了她的家乡,她出生的地方,有吹笛声,伴着月光,小溪和竹林哄她入睡。
她的竹筒呢?
辉夜姬爬了起来。
带着一种从未出现在她可爱脸上的坚毅神情。碎发被汗水贴在了脸上,她撩了一把,眼睛亮亮的。
她跌跌撞撞地冲过了终点。
…
在掌声和欢呼声中,她被烟烟罗抱着小心地放在了竹筒上。
眼睛湿漉漉的,看到的人影都重了,好像所有人都在冲她微笑。
傀儡师和他哥哥献舞一曲。跳跳妹妹抱着番茄冲她做鬼脸。青行灯心疼地拿来消毒棉。
…
还有一个绿头发的男人,吹着笛,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是梦里面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