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的悲欢》(02)邂逅

2018年5月24日    星期天      晴

                            02.邂逅

许巍那沧桑沙哑的嗓音,像旷野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他的嗓音又满是胡子渣味儿,咯嘣脆,刺中人心中的痒,那些曾经对自由的追求,对过往生活的种种片段,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了。

每次去S城,都会勾起我对青春的回忆。那些青春里的奔跑,爱情的悲欢,毕业时的离别,一幕幕,一帖帖,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历历在目,鲜活如初。

路的两旁是高高的白杨树,车里虽然放着音乐,但我似乎能够听到风吹树叶的声响,午后的阳光照在树叶上,闪着银光,时光似乎一下子就静止了。

记得校园里也有两排高大的杨树,春夏之交,会有很多情侣,手捧书卷,在树下安静地看书。我曾经也是,那几年,心是明亮的,情感是激荡的。

青春是一场大风,顷刻间吹散了我们白衣飘飘的年代;青春又似一场大雨,来时汹涌澎湃,走时,我们一病不起……

车内的音乐还在流转,思绪却格外飘忽,时而飘到久远的学生时代;时而飘到上班时的营营苟苟;时而飘到烟火岁月的鸡零狗碎;时而飘到享受家庭生活带来的片刻温馨……

中年,真是个复杂而敏感的阶段。

当我到达酒店时,酒店大堂已经排了两行长长的队,各人在寻找伙伴同住,涉及报销的原因,很少有人住单间的。

我百无聊赖,才开始注意酒店的大堂构造,江南的酒店都一个样,大堂往往分休息区,儿童娱乐区和礼品区,只是装修更精致些。

“先生,你一个人吗?要不要和别人合住,1106还有一张床位。"

我一阵愰然,才注意到已经轮到我,掏出身份证,递了上去。

"我一个人住一间。"

前台的经理多扫了我两眼,第一次被美女注视,竟有些飘飘然,出于礼貌,我只能风骚地朝她一笑,并不是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同住,其实我很享受那种感觉,两陌生人在一起聊天,会毫不顾忌,更容易聊得开,很喜欢那种似是故人来的感觉,之所以一人住,主要是因为我一到外地,换了床会睡不着觉,偶尔睡着又会打呼噜,为了不打扰别人,只能自己住了。

取了房卡,直奔电梯、开门、整理行礼、洗漱结束后,看看时间还早,未到吃饭时间,就去包里取充电器。

发现包里有几瓶小包装酱香白酒,我笑了笑,媳妇虽然讨厌我喝酒,但每次我出差,都会塞几瓶放在我包里,她知道我喜欢这种酱香的白酒,125毫升一瓶的量,一人独酌刚刚好。

这种活动一日三餐,往往在酒店吃,但看到酒,就不想在酒店吃了,取了一瓶酒,去外面的找个有点特色的饭店吃更过瘾,好在我所入住的京都酒店隔一条街就是大学城,附近全是小酒楼。

傍晚时分,天气并不算炎热,落日的余晖给这座古城着一层淡红色的光晕,街道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有风,行走在这样的街道,心情格外轻松。

青石板路是光滑的,时髦女郎穿着尖尖的高跟鞋,配以各式花式短裙,把这座城市装扮得摇曳生姿,遇到这种美女,这种风景,你一定要多看几眼啊,她们打扮那么漂亮,自然是给人看的,美女是不可辜负的,连都孔子都说:"食色性也。"而孔子见卫灵公夫人南子的情形更是让人心生遐想。

“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之声璆然。”

寥寥数笔,便勾画出了相见的撩人心处。没有人说话,两人对面而揖。堂中景物,一概略去,只有细葛做成的帷幔迎风摆动,环佩相击的声音铿锵入耳。说孔心未动自然是假的,但孔子在行动上肯定是克制的,后来"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传为佳话。

可见好色并没有错,但我们得远远地欣赏,不能去亵渎。大连女诗人任惠敏的《远看美人》就很有意思。

《远看美人》
近无美人
你要相信
这是事实
因为你离她太透彻
放大了她身上每一滴水珠
你离她太熟悉
走遍了她身上的漫山遍野
你气喘吁吁
却原来
她和别的女人一模一样
送她一段距离吧
你千万别动
就在原地看着她
她柔软的腰肢此起彼伏
躺下时
多像小狐狸
送她一块草地吧
从远处看
绣花鞋飞起来
那么美


想到这儿,觉得自己也是个有风雅的趣人,走路便得意起来。由于是逆行,看到一众美女自是开心,我左手提着酒瓶,右手时不时拂去额头的乌发,一路微笑,走路带风,难得出来一次,自不能被自己的职业所禁锢,否则生活也太无趣了

“you nei"一个姑娘嗫嚅道。

我哈哈大笑,江南方言我怎会听不懂,"我油腻吗,油腻吗?"我朝姑娘说道。

姑娘伸着素手捂着嘴笑,一路跑开了。

我挑选一家干净的小饭馆,木头桌子,藤制座椅,墙壁上画着翠竹飞燕,环境让我很满意,刚坐下,老板娘就把菜单递了过来。

"西瓜鸡,松鼠鳜鱼,切个鹅肝,一碟花生米。"菜单看都没看,随口说道。

"另外,给我一瓶矿泉水。"

西瓜鸡,S城当地的名吃,夹一口放入口中,瓜皮的清香、鸡肉的鲜嫩,很是爽口,呷上一口高度的酱香白酒,淳厚绵长,喝高度白酒,旁边宜放一瓶矿泉水,喝完白酒后,再喝一小口冷水,能保护一下自己的嗓子,防止被白酒灼伤。而松鼠鳜鱼更是酸甜可口,咸度适中。

不一会儿,一瓶小酒喝完,意犹未尽,柜台又无中意的白酒,只好要了一斤黄酒,喝完后已是微醺,结完帐朝宾馆走去。

酒店四周多是翠竹,风吹竹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竹子旁边的草皮修剪得各外整齐,一些不知名的花夹杂其间,很是美丽。

走过细石小路便是正,正门前有假山细泉,泉水有各声景观鱼在缓缓地游动。

不知怎的,这么美的风景也没能吸引我的观赏兴趣,只好匆匆朝电梯间奔去。

电梯门在合上的刹那,又被我拨开。

空气一度凝滞,唐苍这身影我太熟悉了,原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可没想到在这异乡,又鬼使神差地重逢了。

这么多年来,我娶妻生子,妻子贤惠,女儿乖巧美丽,家庭很是幸福,但一个人静下来,脑海中老是出现她的身影,也许曾经太过刻骨铭心,也许这世间原本难以忘记的就是前任,因为,那是我们的青春啊。

"好久不见。"几乎在同时,我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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