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风最熏人醉,楚乔放下新拟的军马革新令,慵懒地往后一靠。没想到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连人带椅被转了过去,一口大白牙在来人晒得更黑的脸上十分显眼。
毫不犹豫地,楚乔一手撑着椅子借力跃起,另一手立作手刀袭向他的脖颈,来人迅速移了身形,却没料到楚乔早已算好他的应对,飞起一脚就要趁势攻向他的下盘。
“哎!”他看似慌乱地喊了一声,脚下却神乎其技地绕过了这一击,左手还以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直取楚乔膝弯,楚乔反应极快,凌空扭转身形,他顺势右手拦住楚乔腰侧,那来势汹汹的手刀在即将落在他耳后的一瞬卸力,化为了温柔的一搂,环住了他的脖颈,让楚乔整个人被他打横抱住。
“阿楚,这要不是我,谁吃得消。”
“谁让某人偷袭在先。”楚乔一弯眉眼,语气却听起来十分冷淡。
“刚回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燕洵微微将怀中人掂了掂,夸张地做出震惊的表情:“为夫才离开一旬,阿楚怎么更沉了?!”
“去你的!”楚乔笑骂道,“快放我下来,小心被孩子们看见。”
燕洵恋恋不舍地放下楚乔,手却没有离开她的腰,而是换了一个姿势将她搂在怀中。
“阿楚,在外的这些天,我很想你。”
楚乔对上他狭长的眼睛,里面涌动着无尽难言的深情。这双眼睛从来都亮如星子,无论经历了怎样的劫难,都有明亮的光芒缀在其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意与关切追随着自己的身影。
如果楚乔再靠近一点,她就会看到,那光正是燕洵眼中的自己,是无数个日夜,燕洵心心念念的,泥泞浑浊的世间最难得的一道光。
她把头埋在燕洵怀里,呼吸着熟悉的气息,方才吐出一口气,用细微而不安的声音道:“燕洵,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未曾经历的腥风血雨,梦见让人痛彻心扉的背叛与分离,梦见自己与燕洵终是劳燕双飞,前缘尽碎。
“别怕。”燕洵用力回抱住她,“梦是假的,我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