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想开始写点东西,奈何总是写了删,删了又重新开头,总是写了开篇第一段话就觉得写不下去了,反反复复,最终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也没写出个什么来。今天不管了,想到哪就写到哪吧,想写点啥就写吧,就算是像狗屎一样烂也得写下去。
从小就在作文里经常大言不惭说自己长大后的梦想是当个写作者,所以从小就在作文方面大下苦功,初中以前按照老师教授的各种文体套路,再加塞几个自己刚理解的成语或模仿一些杂志看来的感悟语写出来的也还行,但上了高中以后,作文水平也不见出色到哪去,除了投过几篇文稿到报社以外,就是学生会创办的月刊跟我每月约一篇稿子,也就平时时间充足的时候写的练习作文经常被老师拿来当范文念或是贴黑板报外,我考试的作文真的并不怎么样,我承认我没有即兴创作的天份。
我上高中的第一篇练习作文老师就给我打了“0”分,评语是“完全脱题”。那时候也慢慢开始有了些新概念类形的作文,完全颠覆我意识中的文体限制,非常喜欢看,再者看得最多的就是青年文摘,有意无竟的模仿,天马行空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自我感觉挺良好,对于是否能响应主题,在当时的作文形式来说应该可以说是虚无飘渺的了,全班就两个人被打了“0”分,好吧,我也没觉得有啥羞臊的,上了高中,学习上、生活上都完全跟不上节凑,一团乱,跌爬滚打的紧赶慢赶的,从高一第一学期开始,周末几乎全用来考试,我甚至懊恼花家里那么多钱来上这个高中,还不如去打工好了,那时候知道了“迷茫”这个词,以前听上了高中的人说过,我只认识这两个字,当我上了高中之后才深深的体会到这两个字的意思。所以刚上高中那会,我才开始了内心的反叛,慢慢开始觉得无所谓了,自己已经把自己定义成差生了,那就随便吧。
到了高二换了班,同班的一个同学经常投稿到省级某报社,偶尔收到5块、10块的稿费,身边的同学都非常羡慕,每次拿到汇票都会先拿回到学校在同学们面前炫耀一翻才倒回邮局去兑款,毕竞都是一群小文艺青年的心,羡慕并不在于钱多钱少,在于这钱是报社寄来的,那是意味着自己写的文章得到了认可,得以发表。我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也在盘算着,要不我也投投看看,也就是抱着一个玩世不恭的心态,因为投稿过去别人也不知道我是谁。
于是乎我在某天的晚自习课,写完作业后还有30分钟才下课,我就开始写我前段时间就开始构思一直未下笔的第一篇将要投稿报社的“处女作”,写的是我家乡的一种小吃,引申到回忆儿时的玩伴之类的,那时候刚学了鲁讯的《社戏》。那天晚上思路特别清淅,文思泉涌,一气呵成,洋洋洒洒的写了几页作文本纸,写完的草稿相当撩草,不忍直视,也不想再多看一眼,内心非常的矛盾,投稿这事让我有些兴奋,也很有心要投稿,但也不想很较真去做这件事,因为也觉得自己写的不会被采用。现在想想那是种不自信的逃避吧,不去看了就等于没做过这件事一样,不会为失败而感到羞愧,也不会因白白浪费30分钟自习时间而懊恼,当时学习的主要任务还是为了高考嘛,写这些与学习无关的东西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后来还是硬着头皮看一遍修改一下错别字,语句通不通顺,也不再多作推敲,重新整齐的抄一遍,塞入信封,贴上邮票,投进了邮箱。然后回到教室把原稿撕得稀碎,扔进教室的垃圾桶,明天一大早值日生就会清理出去了,就想让自己尽快忘记这事,也不愿多想,偶尔想起,都会自觉有些害羞,更不敢跟身边的人说这事。直到现在,我所写的文章都不会让身边的人看到。
半个月后的一个英语晚读课,我正五音不全的念着英语单词,语文老师也就是我的班主任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门进来并突然出现站定在我身边,我心里一戈噔,难道我搞错了,今天是语文晚读?斜视一眼同桌,他也在读英语,耳朵听到别的同也是在念英语。正紧张着,班主任掏出了一张汇票,上面写着某某报社,50元,是给我的。我脸突然开心的红了,但表面还强装着镇定,内心其实已经在高呼“妈妈,我成功了”。我不把我的联系地址,一是我当时是住校,二是家里人出去做买卖经常不在家,三是我就是想让班主任新亲手把汇票给我。因为我高一第一篇练习作文就是他给我打的零分,当时他不是我的班主任。我平时做啥都是比人家慢一拍,所以这叛逆也比别人来得晚一些。我就想以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他的反应,其实他也已记不得给谁打过零分了,他的学生那么多,我只是内心的一种不服输,自己跟自己较劲罢了。他问我那篇稿子还在吗?我说投完稿就撕了,扔垃圾桶了。我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幼稚的胜利感。
这篇文章发表后,我也偶尔去投过几篇,又连续发表过几篇,有时候也会被退稿,后来觉得这是浪费时间,以后不想回到小乡镇,唯一的出路还得是通过高考,也就放弃写作了,80后的小乡镇出来的孩子,眼界格局就这么点大。高二的时候知道了韩寒,书是写得好,除了语文全挂红灯,最后退学,这是当时成绩不怎么样的我还挺羡慕佩服的,原来还有这样的成材之路,但是我一个小乡镇的人,想法依然还是:不靠高考怎么冲出去。
高中虽然发表过几篇文章,也喜欢文科,但是后面还是选择了理科,当时是觉得读文科毕业以后除了做老师很难有别的出路,还是随着大众心理选择理科。条件有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对外面世界的认知也都是从电视来的或是工厂打工回来的人的讲述,再加上去学校图书馆看过一些计算机方面的书籍未来趋势都是计算机时代,计算机什么都可以做,好像懂计算机是很了不起,将会有更多的出路。于是我就选择了关于计算机方面的工科,本就不是工科的料,上大学为了不挂科多数看的都是课本,为了不挂科顺利毕业更不能懈怠了,对于学校的各种社团更是看不上,看到同宿舍的一个个那么兴奋积极各种参与,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后面她们也都一个个退出。更好笑的是大学期间还在聊天室认识了一个网友谈了一场网恋,电话里各种花前月下的想像,关于写作这事,早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现在想想是多么的无知,浪费了太多时间,工作的时候几乎是忙于生计,忍受着各种苦闷,就经常在QQ空间偶尔发一下长篇唠骚,竟然还有人夸文笔不错。再最后qq变成了工作工具,加了各种工作群,好友里加了些领导、同事,从始不在空间写只言半语了,闭门大吉。
去年国庆期间,奶奶病情加重,妈妈来电话说,奶奶估计快不行了,回来看看吧,当和奶奶告个别,因为她这种情况不知道哪天就离开了,我们在外面工作的怕到时是赶不回来。我从上海回到了老家的老宅子。那天下午我看到了奶奶,躺在床上已不能自理,意识已经模糊了,偶尔会记得一些以前的事,大家都在问她还记不记得我们,她很努力的在那里想一下,还是能叫出我们的名字来。曾经还因为太过肥胖有些高血压的人已被病痛折磨得消瘦无比,不断发出长长的呻吟声。曾经在家族里不怒自威撑起整个家族的女人,如今也逃不过岁月流逝的残忍。那天她精神还不错,躺累了,坐起来,坐到床边,我拿了条长的小矮凳给她垫脚,问了她一些以前的事情,我怕她累着,就静静的陪她在那里坐着,妈妈和婶婶在外面给她烧水准备洗澡的东西。房里出其的静,稍微一点声响都能听到回音的感觉,那种气息说不出来,心中除了为她祈祷更多的是有种说不出的哀伤,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呢,是否感觉到了恐惧?我不敢往后面想,我也恐惧。曾经的她可以说是我小时候的恶梦,我们全家人都怕她,因我家是她几个儿子中最穷的,所以她对我们总是很冷莫,但此刻无力再去计较,只想与过去的一切和解。奶奶年轻的时候喜欢行山看风水,但从未去过大城市,前两三年身体还不错,姑姑们带她去过一次深圳后,从此,她就喜欢上旅游,她去了香港和澳门,回来后还想将她住的房子重新装修装修,得像城里的房子一般整洁漂亮,各种计划着,也实施了一半。可惜已经83岁的老人,加上病痛的折磨,无力回天,这个词算是用着了。妈妈说她经常念叨等病好了还要去旅游,当我静静的看着她的时候,在想她的内心是否还在强列的留恋着这个世界,虽然眼神已经涣散,可是扔看出一丝不甘,她要去更多的地方旅行的愿望还不能再实现了,我想她再年轻几十年,可能会当个背包客都有可能,可惜她年轻的时候没那个条件。
回来上海后,内心一直不能平复,想想自己近几年来的周糟,毕业之后,为生计一直奔波着,一心往前冲,为了别人的成就,也为了成就别人能再拉着自己往前走,不曾想过自己内心真正渴望的是什么,曾经的梦想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一天到晚都忙着让自己身心疲惫不堪的工作与应酬,看着各种丑陋的嘴脸,也觉得自己也同样变得丑陋,终究还是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了吗?但是不这样,又如何生存?我突然明白,那些都是借口,是自己对于梦想逃避的一个借口,怕自己走不下去的一个借口。关于当一个写作者的梦想又不是很难的事,趁梦想的痕迹还有半点残余,想写作就去写啊,在自己热爱的事情坚持到生命最后一刻大有人在,你怕这怕那,找各种借口去逃避,别人说什么能阻止你行动吗?去做就好了,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不要总在自己为难的事情上沉沦,给自己找回最初渴望的一片天地,在自己快乐的天地里,做着让自己哪怕一秒钟快乐的事。过了三十就别太为难自己了,也别等到风烛残年的时候留下些不甘与遗撼。不要想得到什么结果,去写吧,这个自媒体的时代,写出来自己发表,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