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碗香菇肉丝泡粉。"
"好勒,马上就好。"
环顾四周,这个早餐店虽然简单,但每个位置都坐满了人。过了会,有一桌出来吃早餐的刚好吃完,空了位置出来。我刚坐下,老板恰好也把热腾腾的泡粉端了过来。
吃着大白瓷碗里的泡粉,我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小学的时候,那应该是最早吃泡粉的时候。小学边上有一个早餐店,店里有菜包子,肉包子,糖包子,油条,和泡粉。泡粉也是很简单的香菇肉丝泡粉。那会最幸福的等待就是等着店家把已经煮好的米粉过下开水,倒入碗里,再把熬好的骨头汤倒入米粉,最后加上煮好的香菇肉丝。每次我都会把汤都喝光光,身上稍微多些钱,我会加一根油条泡着汤吃,想想加油条真的是奢侈啊,更多的时候就是一碗泡粉。那会得泡粉一元一碗,包一元三个,记忆里吃包子的次数都可以用手指头数出来,吃粉的次数可就记不清了。
对泡粉的偏爱一直持续到高中,初中高中早餐也是泡粉为主,大冬天的早上来碗热腾腾的泡粉,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有时候时间很赶,我都能在几分钟把一碗泡粉吃完,浸过骨头汤的米粉软软的,刚到嘴里下一秒就入了喉咙跑到了胃里,吃完了粉,再用筷子把肉丝香菇通通夹起来吃掉,最后就是端起玩来,一口气把热汤通通喝掉,那种烫烫的感觉,在不会吃烫的身上绝对是种折磨,在我这么爱吃热食物的人身上不要太享受了。有这样的早餐,一天都充满活力。
后来上了大学,离开了所在的城市,也吃不到心爱的泡粉,也只能偶尔吃下汤粉,炒粉,拌粉解下馋了。第一次觉得地域是个很大的问题。
现在我已经嫁作人妻,身处外地,早餐吃得更多的也是面条。可是面条不管怎么做,都无法代替泡粉在早餐中对于我的意义。不仅仅是早餐中没有了泡粉,回家也是一种奢侈。爸妈时常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视频时也时常问儿子,想不想外公,想不想过来玩。时常我都无法给出确切的时间,只是说一有长假,我就会回来的,叮嘱他们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稍有长一点的假期, 我就会带着儿子倒几趟车回家,只为了那短暂的相聚。父亲总说,还是人多吃饭热闹,吃得香。我知道他们只是不喜欢那么冷清。现在我们都大了,我嫁了外地,弟弟去外地上了大学,家里确实安静了不少。以前没怎么发觉,这次回家发现父母鬓角的白发越发明显,岁月已经开始了它的残忍。父母已然不再年轻,看啊,以前一百斤的重物搬起来走路带风,现在搬起来步子都沉重了许多。
时光终究如流沙,握不住。我都不是那个把油条就着泡粉吃的小女孩了,也过了那个可以遇到困难就找父母哭诉的年纪。好多东西都还没来的及好好回味,就已经走得这么远了。值得庆幸,还能偶尔回到生长的城市回味记忆里的味道。
只是希望时光再慢点,再慢点,不要这么着急地染白你们的发,我会经常回来,陪陪你们。
一碗泡粉,一份牵挂。
"老板,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