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看得人绝望,看得人沉重。
不管它的用词是否稚嫩,情节是否简单,就像书评说的,你看完这本书就没法把它从脑子里赶出去。
它讲的是校园霸凌。
一个已经自杀,已经死亡的姑娘,通过十三卷录音带再一次和我们对话。她想告诉我们她为什么这么选择,是什么把她一步步推向了死亡。
几乎每一卷录音带都讲了一个人,讲了一个故事。合起来一共十三个,就是Hannah选择自杀的原因。
一个个简简单单的小故事串起来,有的听起来甚至微不足道,但它们一步步,把一个女孩,推下了悬崖。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
这句话这几年常被引用,用来描述校园霸凌。
我用自己的语言把这个故事,这本书记录了下来,我不希望自己忘掉这个故事,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一片那样的雪花。
如果你对这个故事感兴趣,不妨来看看。
这本书已经被改编成Netflix的同名迷你剧,傻脸娜Selena Gomez监制,3月31日上线,如果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一下。
注意!下含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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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Clay Jensen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只有收件人没有寄件人的包裹,里面是七张录音带。每一张录音带的正反面角落都用蓝色的指甲油标了数字,从1-13。
Clay把磁带放进了播放器,里面传出的是同学Hannah Baker的声音。
可Hannah已经死了啊。
有人说她吞下了一把药丸,让自己慢慢滑进了放满热水的浴缸里。
有人说她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想泡人生的最后一个澡,可她最终没有能走到浴室去。她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当父母回来的时候,水已经漫出了浴缸,漫到了整个客厅,叫她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声。
那个连头发稍都闪着光的漂亮姑娘,在一个下午,吞下了一把药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Clay竟然在录音机里又一次听见了她的声音,听上去悲伤却是那么鲜活。
她说。
大家好,我是Hannah,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我自杀的原因。
这里有十三卷录音带,每卷录音带都讲述了一个人,随着数字的推进,你们会知道你们各自在我的死亡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们会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把我推向了死亡。
现在,让我们开始这个游戏吧。
这个游戏该怎么玩呢?你要遵守两个规则。
第一:听。
第二:把录音带传给下一个故事里的人。
第十三个人,你不用把录音带传给任何一个人,你可以带着我的秘密下地狱,或随便去哪儿。
也许你们会问,为什么你们要遵守我的游戏规则?
因为还有一个人拥有这些录音带。
如果你破坏了我的规则,这个人会把这些录音带公之于众。
你们有人只会受到谴责,有人会被开除,有人会进监狱。
开始这个游戏吧。按照规矩来。
有人在看着你。
第一卷磁带,A面:
Justin Foley,亲爱的,我的初吻,你是名单上的第一个。
那时我刚刚搬来镇里,你对我的邻居Kat穷追不舍。Kat很快就搬走了,她说她从没喜欢过你,我却爱上了这个被她抛之脑后的男生,你。
我们没有课是相同的,但起码我们的第一、四、五节课离得很近。
我每天和你擦肩而过,终于有一天我鼓足勇气对你说了你好。
Justin,亲爱的,你知道你终于向我要电话号码的那天,我有多高兴吗。
我们约在了公园里,我提前十五分钟到了那里。那里有一个火箭模型,我爬到了最高的那层。我从上面滑下来,你接住了我,然后你吻了我。
听录音带的你们,觉得奇怪吗?震惊吗?你们想知道我们只接了吻吗?
对的!我们只接了吻!
我知道你们都听到了些什么。
你们听到了谣言,说Justin的手钻进了Hannah的衣服,解开了她的内衣,Hannah的手拉开了Justin的裤链,对吗?
我听到了太多的传言,我都不知道哪个是最受欢迎的。
但我知道哪个是最不受欢迎的。
真相。
你们才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呢。你们只想听让人脸红咋舌的故事,让人感叹Hannah是这么一个随便的姑娘的故事。
整个学校都认为新转学来的Hannah是个荡妇。
Justin,亲爱的,这都是因为你对你朋友们吹的牛。
亲爱的,你可能认为我太脆弱,认为自己太无辜。
但这是造成我自杀的雪球效应的第一步。
你就是第一步。
第一卷磁带,B面:
Alex Standall,轮到你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让你的名字出现在了这里。
你认为你做的是一件好事,对吗?
你写了一个名单,评选出了新生班级里女孩子最棒和最烂的身体部位。在那个名单上,你说我有整个新生班级“最棒的臀部”,我的对立面是Jessica,按你的说法,她的臀部是所有新生女生里最不值得看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选我这明明是件好事啊。
不是的,Alex,不是的。
这些磁带不是在指责你所做的那些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所做的这些事造成的后果。我想告诉你这些你不曾计划,甚至不曾想到过的事,是怎样把我一步步推向死亡。
Alex,你的名单迅速传遍了整个学校。
那天下午我去买糖,一个男生走进了,他一边把手放在了我的臀部上,一边用轻佻的语气对店员说:“看呐,这可是新生中最棒的屁股。”
当我甩开他的手之后,他一脸无辜:“放轻松,Hannah,我只是在开玩笑。”
Alex,你让我从一个完整的人,变成了一个身体部位。
你的名单给了那些男人借口,让他们来玩弄我,取笑我。
而你要对此负责。
第二卷磁带,A面:
Jessica Davis,你是第三个。
听完第一卷磁带,你一定觉得我很孤独,没有一个朋友,其实不是这样的。那时候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人新搬来镇里,我们三个在那段时间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我们会在放学后去一个咖啡馆,每个人都伸出一只手,交叠在桌子的中间,说“Olly-olly-oxen-free”,这是我们的咒语,然后我们就开始讲述那一天在学校的见闻。
这三个人是谁呢,你们也许会想问。是Jessica,Alex,和我。
开学一段时间之后,他们渐渐有了新的朋友,他们不再来咖啡馆了,后来我独自来了几次后便也不再去了。
我们再一次聚在那个咖啡馆,我和Jessica,是在那张名单被整个学校传阅之后。
Jessica,你不相信我说的我和Alex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固执的认为Alex说我有“最棒的臀部”,而你被放在了我的对立面,有“最差的臀部”,是因为我勾引了他。
你相信了谣言。
你宁愿相信谣言里的Hannah,也不相信你在咖啡馆里认识的Hannah。
你扇了我一巴掌,在我的额头留下了一道疤。
你在我眉毛上留下的那道疤,每天早上和我说早安,晚上祝我睡个好觉。
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Hannah,人们宁愿相信谣言里的那个你,都不愿相信真正的你。
它不只是留在我脸上的疤,更是留在我心里的疤。
听到这里,你们无聊了吗?
就是这些无聊的小事让我自杀吗?
没关系,再忍忍,一切很快会变得更好地,或者更差。
随你怎么想。
第二卷磁带,B面
如果你在一个图书馆里,你要小声一点。
如果你在一个教堂里,你要小声一点。
如果你正在一个人的窗外偷窥呢?你更要小声一点。
Tyler Down,我正在你的窗外呢。
我知道你躲在我的窗外偷窥我,用你父母买给你拍学生年鉴的相机拍下卧室里我的照片。
我不喜欢合上百叶窗睡觉,我喜欢在晴朗的夜晚数着星星入睡,在打雷的夜晚看着闪电入睡。
你发现这点了,不是吗?从我的卧室窗外可以轻而易举的看进来。
我邀请学校里最甜美的女孩,Courtney,来我家待着,帮我一起抓住你。
我和Courtney假装很暧昧,说暧昧的话,做暧昧的动作,你果然放松了警惕。
Courtney不让我报警,她说她想知道你是谁。
她假装我的抽屉里有些……玩具,她说她要去拿来,我们一起玩。
这让你感到兴奋,对吗,Tyler?
我偷偷摸到窗边,一把拉起了百叶窗。我没有看到你的脸,但我知道那是你,我知道你的手在裤子里做些什么。
Tyler,家和卧室应该是让我感觉最安全的地方。
而你,毁了这个对我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第三卷磁带,A面:
Courtney Crimsen,亲爱的,你冲所有人微笑,你对所有人都好,你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女孩,你是最甜美的姑娘。可真的是这样吗?
你都是装出来的,对不对。
像Tyler照片里我抚摸你的那样,都是装出来的,对不对。
你邀请我和你一起去一个派对,我开车去接了你,你却在到达派对的那一秒就抛下了我一个人。你让我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派对里游荡,却还叮嘱我走的时候记得叫上你,否则你没法回家。
有男生来和我搭话,他说你介绍说我很友好。我们谈了几句后他说要向我坦白,他过来和我搭话不是你鼓励的,而是因为他偷听到了你在和其他人讨论我。
Courtney,你可能忘了你当时在讨论些什么了,让我来提醒你吧。
你告诉所有人那晚上你去我家,发现我的抽屉里有些不该有的东西。
你在骗人。
但他们都信了。他们更加觉得我是个荡妇了。
你只是在利用我,好让别人都喜欢你。你利用我,保持你良好的形象。
第三卷磁带,B面:
你们还记得学校的情人节活动吗?填一张调查表,学校会根据你的答案告诉你学校里的哪五个异性和你最合适。
付一块钱可以得到一个名字和电话,付五块钱就可以得到五个。赚的钱都会捐给学校的啦啦队。
Marcus Cooley,你就在那时出现了。你说我是你情人节名单上的榜首,你邀请我一起过情人节,去吃冰激凌。我答应了。
我在冰激凌店等了你半个小时你才终于出现,你道歉了,可能从一开始你就不确定我是认真的,你不相信我真的会来。你可能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了,但你想以防万一我会当真,所以你还是来了。
你把我带到了餐厅的最角落,我被夹在你和墙的中间。
Marcus,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当你又一次逗乐我之后,你的手摸上了我的膝盖。你离我越来越近,你摸上了我的大腿。
你不理会我的拒绝,你一直在摸我。餐厅里有那么多人,也有人往这边张望,但是没有一个人对我施以援手,我只能把你推下了座位。
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多么悲惨。
全心全意期待我的初吻,但他变成了我是一个荡妇的流言的开端。
有两个我信任的朋友,一个用我来报复别人,一个认为我背叛了她。
我想学着信任一个人,结果你,来赴你自己提出的情人节邀约只是因为好奇。
就在情人节的后一天,我想知道如果我消失了,大家会怎么样,会有什么反应。
第四卷磁带,A面
Zach Dempsey,我知道你看见我了,看见我的Marcus在一起。
你看见了我的无助,也许你只是出于礼貌,你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帮助我。
Marcus离开之后你来了,你试图安慰我,你问我需不需要再来一杯奶昔。我那时候不知道是否应该信任你,我没有答话。你离开了,回到了你朋友那里,在桌上留下了一些钱。
我离开餐厅的时候听到你的朋友在取笑你,你和他们打赌你能让我和你约会,可是我那是心情太差,并没有理你,这让你生气,对不对。
这就是你偷走我的便签的原因吗?
我们有一节“交流讨论”课,我们只需要参与讨论一些话题就可以了。我们讨论校园霸凌,讨论吸毒,讨论友情和爱情,什么我们都可以讨论。
在教室的后面有一个可以转的铁书架,上面放满了棕色的纸袋,每个纸袋上都有一个人的名字。
我们可以选择匿名把一些没法当面说的话投进纸袋里,让另一个人知道。这些纸条的内容可以是“我喜欢你在学校话剧上的演出”,也可以是“我喜欢你的新发型”。
没有人会在纸条上面写刻薄的话,我们尊重这堂课,尊重这位老师。
Zach,你没有因为我们在餐厅里发生的事情而给我留下刻薄的纸条。
你所做的事情更糟。
你偷走了我所有的纸条。
所有人都会收到纸条。哪怕他只是新近剪了头发,都会收到很多纸条。
我那时多么需要知道有人在乎我,我离开餐厅之后就去剪了头发。我也需要通过改变我的外貌来让自己知道我还可以控制我自己,控制我的人生。
可我一张纸条都没有收到。
我剪掉了我的大部分头发,可我一张纸条都没有收到。
于是我给自己写了一张纸条。我的世界正在崩塌,我需要这些纸条,我需要一点希望。
但你认为我不配得到这一点点希望和鼓励对不对?我看到你偷走了这张纸条。
我在走廊里崩溃了,我大声问你为什么。你没有回答我。
我在一走廊的人面前大喊大叫,让自己陷入了那般尴尬的境地,所有人都觉得吃惊,没有知道为什么。
第二天我给讨论课的老师写了张纸条,我想让她在课上和我们一起讨论自杀。我告诉她我想自杀,虽然只是个想法。
她照做了。她让全班一起来讨论这个话题。
Zach,你看到我往老师的纸袋里投纸条了,你知道想自杀的那个人是我,但你什么都没做。
课上同学们讨论了那些可能导致我们自杀的理由,孤独,成绩差,家庭原因。
直到有一个女孩说:写这张纸条的人可能只是想要被关注,否则他会告诉我们他的名字的。
多可笑啊,有人想讨论家庭暴力,流产,作弊等话题的时候,没有人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可是当讨论到自杀的时候,所有人都想知道是谁。
也许我真的是想要被关注吧,我想要一个人告诉我,Hannah,别自杀,求你了,别这么做。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我这么说,只有我自己会对自己这么说。
快下课时,老师分发了一张传单,上面写着“一个人自杀前可能出现的五种行为”。
猜猜第一条是什么?
改变自己的外貌。
第四卷磁带,B面
我开始写诗了。我会在写完诗后再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刚刚读到这首诗的读者,来分析解释它。我觉得这样我可以看到自己的内心。
这样比找一个心理治疗师便宜多了吧。
越录到后面我越发现,其实我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关联的。他们被密切的联系在一起。
开始吧,Ryan Shaver,你是第八个。
我那时想用诗歌来让自己高兴。社区里有一个免费的课程来教授诗歌,宣传单说这门课不仅教我们怎么热爱诗歌,还会教我们怎么更好地爱自己。
唯一的问题是,这门课上的人们并不快乐。
他们写死亡,写人性的邪恶,写地球即将毁灭。
我只上了三节课,但这门课有一个好处,它让我认识了你,Ryan。
我们会一起坐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和对方交换自己的诗歌,朗读它,分析它。你的诗写的那么好,总让我自惭形秽。
你读了我的诗,你说你在诗中读到了渴望被接纳不被忽视。
你安慰我说没有人会比我自己更忽视我自己
可是Ryan,前一天我们还一起坐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转天你就偷了我的诗。
你在校报上有一个自己的小专栏,你把诗匿名登在了上面,让全校都看见了。
英文课的老师甚至分发给了全班,让大家一起来读。
你一定还告诉了一些人这首诗是我写的,因为他们都来问我。
他们嘲笑我的诗,改编它,再用它来嘲笑我。
这太蠢了,太无聊了,也太残忍了。
学校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Tyler让我的卧室不再安全,而你Ryan,让我的思想都不再安全。
谢谢你,Ryan。你是一个真正的诗人。
第五卷磁带,A面
Clay Jensen,抱歉,你其实不属于这些磁带,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但加上你,我的故事才会完整。而且Clay,我想和你道歉,对不起。
那天晚上我去了一个派对,因为你,Clay,那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派对。
我去那个派对是因为我想见你。你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我想和你谈谈我的生活,谈谈我在想什么。
于是我去了。
我还在厨房拿饮料的时候,你走上前来和我搭话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那么的幸运,你,Clay,竟然来找我说话了。
我们在客厅聊了很久,就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我们聊得很开心。
直到客厅不再是一个好的谈话场所,沙发上坐的一男一女不断撞我,我们就离开了。我们在派对里面走动,我们来到了卧室。
你吻了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倒转时间,让这成为我的初吻,让一切重新开始。
可我不行。
我想到了Justin,想到了这些时日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我想到了你有那么好的名声,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个好人,而我,只是个荡妇。
我推开了你,Clay,我让你停下,我让你离开。
对不起。
你想确定我没事儿,可我只是一个劲的让你走。
你走之后,我坐在地上靠着床哭了。
Clay,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故事,你离开了这个房间,而我们再没说过话。
但Clay,你不知道的是,在你关上房门离开后,有人又推开了它。
第五卷磁带,B面:
这个人已经收到过磁带了,Clay,请你跳过他直接把磁带给下一个人。
但我却不能跳过他,我正在讲述的这个故事不能。
客厅沙发上坐的那一男一女推开了房门,我坐在地上,又是在阴影里,你们没有看见我。
我以为你会用被子把女生盖好然后离开,我想你走后我就可以悄悄离开这里。
但你没有。
你开始吻她了。
但别误会,你是个好人。那女生喝醉了,毫无反应,你一直询问她是否还醒着,询问她要不要吐。
后来你把她裹进了被子,离开了。我努力把自己撑起来,我也想离开这里。
但门缝透出的光被一双鞋子挡住了,我知道你还没有走。我在想我推开门该怎么想你解释。
但我没有解释的机会了。因为很快,那光被更多人挡住了,我停下了我的脚步。
我听到你说:“让她休息吧。”
我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你说:“相信我,她连动都不会动的。她只会躺在那里。”
对方又说了些什么你记得吗?我记得。
他说:“该我上晚班了。”
然后你让开了。
这句话说服你了吗?你就这样让开了?你就这么让开,让他进了一个醉酒毫无行动力的女孩的房间。
我不敢相信。
当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我躲进了衣柜。我被里面的夹克衫缠住,我的血全部涌进了脑子,我捂住嘴,我觉得自己要吐了。
音乐声那么大,没有人听见他走进了房间,没有人听见他坐在了床上,没有人听见床上弹簧的嘎吱声。
我把自己蜷缩在衣柜的最角落,我害怕自己被发现,被拉出来,他会对我做什么呢?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我推开门走出了卧室,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满脸空洞。
你脸上是什么?痛苦?
Justin Foley,我就这么看着你。你是我的初吻对象,我的人生因你而开始毁灭,现在你又毁了另一个女孩的人生。
而我也参与了。
我们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的,我们本该阻止的。
但我们都没有。
第六卷磁带,A面:
我走出了房间,走下了楼梯。我坐在一张钢琴凳上,我想离开这儿,但我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Jenny Kurtz,你在这时候出现了。
谢谢你那时候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我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糟糕,你只是把我扶上了车,准备送我回家。
你和你的车都让我感到安全,下着雨,我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可是一件事的发生让我回到了现实。
一件事故的发生。
你撞倒了路口的一个停车标志。而你不准备告诉警察,你准备逃开。
因为我执意不让你离开,你把我赶下了车,丢在了雨里。
我本可以阻止你的,我应该阻止你的。我可以拿走你的车钥匙,可以拿走你的手机报警,可是我都没有。
我没有手机,我只能徒步走去了最近的加油站报警,我想告诉警察那个路口的停车标志被撞倒了。可当电话接通的时候,我刚说出路口的名字,警察就说他已经知道了,有人已经报过警了。
我很惊讶,我以为是你报的警,Jenny。但我不该惊讶的,因为报警的并不是你,原因也并不是那个被撞倒的停车标志。
你知道是什么吗?你一定猜到了。
是那起事故,全校都知道的那起事故。
那天晚上,有两辆车正在向那个路口赶。一辆车里坐的是一位老人,他着急去给他的孙女送东西,另一辆车里坐的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班学生,他急着去送外卖披萨。
因为没有了停车标志,他们的车相撞了。
那个毕业班的学生,他死了。
他死了,因为你,Jenny,因为我们。
从派对那天到今天已经过了好几周了,你隐藏得很好,Jenny,没人知道你才是造成那起事故的罪魁祸首。
举办他葬礼的那天早晨,四分之一的学校都空了。整个学校很安静,是那么的安静。
那时候我开始想象,我的葬礼会是什么样子。
第六卷磁带,B面:
我以前经常有自杀的想法,但它通常只是个想法。
但现在不是了,我想自杀,我希望我死。
我会吞下一把药片,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最不痛苦的死法了,不是么。
就是明天了。
我会误掉明天的第一节课,因为我要去邮局寄这些磁带。
我们会一起度过最后一天,但只有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天,只有我。
你会像平常那样对待我,和我说话。
你现在还记得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这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周末了,我在帮别人照看房子。我爸爸的朋友外出了,他需要有人帮他喂狗,照看房子。
现在正在举行一个派对,我没有去参加,我害怕。
我想把自己藏在衣柜里,把自己埋在夹克衫里。
派对终于结束了,我想出去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我想当个英雄,如果有醉酒的人,我可以送她回家。
但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是谁?
Bryce Walker,是你。
你和Courtney在一起,在一个户外热水浴缸里。
你让我加入你们,只穿内衣,我该拒绝的,但我没有,我一件件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我需要你,Bryce,我需要利用你,来完成我毁灭人生的最后一步。
我躺进了浴缸,只穿着内衣。我知道你会做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我闭上眼睛,只消片刻你开始抚摸我的腰,抚摸我的大腿。我听到哗啦啦的水声,Courtney站起身走开了。
我知道你们都管我叫荡妇,但我从没做过那样的事。他们期望从我身上占到便宜,而我总是在拒绝他们,除了你,Bryce,我没有拒绝你。
我让自己变成了流言中的那个人。
你在我耳边呢喃:“你确实有整个年级最棒的屁股。”
你的手滑进了我的内衣,我的内裤。
我在利用你,这样我才能放弃我自己。
整个过程中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没有拒绝你,但我也没有允许你,我只是转过头,咬紧牙关,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你都看见了,但你还是做了,你在我耳边低声说:“放轻松。”
为什么是你,Bryce,为什么是你?
因为是你在糖果店摸了我的臀部。是你在房间强奸了那个可怜的女孩。你也将会成为毁灭我的那个人。
当你结束的时候,我知道,我也结束了。
我穿上衣服,走回了家。
第七卷磁带,A面:
这是我最后一次尝试,最后一次。
当然,当你听到这些磁带的时候,这代表我的尝试失败了,或者说他的尝试失败了。
你距离听到这些磁带只有一步了,那就是Mr. Porter.
我现在要敲响他的门了。
他会阻止我吗?
漫长的对话我就省略了,在我告诉他我要自杀,在我身上发生了很糟的事后,他告诉我我有两个选择。
一,我可以告他,和他对峙。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走出这段阴影。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冲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没有追出来。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直接阻止我自杀的人,但他没有选择那么做。
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们很多人都知道我要自杀,你们在乎,只是不那么在乎。这就是我想知道的。
对不起。
第七卷磁带,B面:
谢谢你。
ASHER, JAY. 13 REASONS WHY. S.l.: RAZORBILL, 2017. 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