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亲病倒的那一天起,我们兄妹五个就开始轮流上阵,用心陪伴,兑现那句“您陪我们长大,我们陪您变老”的庄严承诺。
我们排了班,一人一个星期,贴身照料母亲的日常生活起居,不论母亲是住院还是住家。我们建立了兄妹五人的微信群,每天通报母亲的饮食、起居、生活、治疗以及对药物的反应等情况,及时商量对策,解决困难,促进母亲治疗和生活的顺利进行。
我们在城郊简单而又热闹地为母亲庆祝了七十七岁的生日,子孙儿女能到的尽量到,大哥一家还专门为她订做蛋糕,让她充分地感受到儿孙绕膝的幸福和快乐。我们根据母亲的身体状况,每逢周末或节假日,就开着车,带她到或近或远的地方去兜风、透气、赏光,襄阳的隆中、汉口的江滩、随城的游乐园以及母亲居住地附近的山水田园很多地方都留下了母亲快乐的身影。
偶尔,我们也会带母亲去光顾新开业的电影院,带她去看她喜欢看的精彩电影,在黑暗中感受她的兴奋以及因新鲜、刺激和紧张而发出的快乐的咿哟声。
或者,我们什么都不做,就陪她腻歪在沙发上,听她一点一点地讲她过去的故事,体会她一生的艰辛、不易以及崇高和伟大。
又或者我们会在她身体略有好转的时候,陪着她一起畅想未来,要母亲努力地快快好起来,让我们好有机会带她去北京,去看她心目中向往的天安门、故宫和长城……
当然,在合适的时候,我们也会和母亲平静地谈论生死,告诉她生命就是一个不断的轮回,死亡既是与一部分亲人的分离,也是与另一部分亲人的团聚,就像我们活着的人,今天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和这样的一群人在一起玩,明天搬到另外的一个地方,就和另外的一群人在那个地方一起玩一样……
母亲真的是一位伟大、坚强而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她默默地看着我们为她所做的一切,充满了感恩,并艰难而又积极地作出回应:自这次大病以来,母亲已经有好几次陷入险境,她本来就有高血压、心脏病、严重的胃病、双肾萎缩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功能、甲状腺囊肿掉到胸腔严重地挤压着食管和气管,再加上肺癌晚期,可以说是步步惊心,随时会要了她的命。她每天频繁地呕吐,但听从儿女的劝告,又艰难地吞咽。夜晚不能安睡,她就独自起床坐在沙发上望到天明,但不打扰任何人。极其痛苦的时候,她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却很少胡乱地发脾气,也很少抱怨呻吟。
姐说,我们在瞒母亲,母亲其实应该也在瞒我们呢!但不管怎样,母亲虽怀疑自已得了不治之症,但不能肯定,总比从我们口中得到证实要好。
母亲,我们在努力,请您也永远都不要放弃,因为挺过了寒冬黑夜,我们就会迎来春天黎明。
母亲,我最敬爱的母亲,我希望您活得长一些,再长一些,并且今后的每一天都活在春暖花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