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郑,请假好几次了,接下来还要两三次,请假的时候会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买个房子会这么繁琐这么揪心。
这次回来,因为个人的原因,事情很不顺,这倒不是购房相关事情,而是更重要的事。我曾经有一度都要不抱期望了。那种感觉,无以言喻。
存在的问题,总要暴露,该要发生的事情,无可避免。这两天,我心凝重。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多说话于我竟然那么难,尤其在我说话后得不到响应或者频遭打击的时候。
昨天刚到郑州,天还没有完全亮,那么早没地儿去,在鲜有行人的大街上,我凛冽着浅冬的萧瑟,漫无目的地走。那一刻,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个城市即将有我的家。回家的感觉,很不错啊。
先是路边问了一个宾馆,坐了一夜的火车,想先小憩几个小时以此提高白天精神然后好好表现。可惜那家客店客满了。后来就走到了二七塔旁的天桥上,恍然间看到一家规模较大的网吧。想起自己应该好多年没有特意去过网吧了,心想着去那里小睡会吧。
郑州的天,灰蒙蒙的,不知是雾还是霾。网吧里,坐在巨大显示器前,醒来后不知该干嘛。几年没进过网吧,几年不怎么用windows ,我都开始感叹网吧里装备的豪华,显示器是那样的大而清晰,键盘是那样的闪闪发光,敲打起来,感觉那样舒服。只是面对那样的装备,我竟然不知该做什么事情。电脑不是自己的,我的任何一个账号都不想登录。耳中听着酷我音乐里的周杰伦电台,菜单里那么多游戏,最后我唯独选了已经很久很久不怎么用的QQ。向来对游戏不感冒,一直不知该悲该喜。
大早上,看到周洋在线,给他发了个表情,他回复后开始很high 得聊,想起大学时候宿舍里的难忘时光,想起去年没能见到宿舍里面的他们,我想什么时候能见见呢,过年时?周洋说,明天吧。我想想,有点麻烦,不过应该还好吧,我需要找个时机请示一下。没想到时机没找好,后来发生了好多波折。
今天,见了亚桥和周洋一家三口。
亚桥,我们宿舍年龄最小的,最聪明的同学。这次见了,感觉他比以前成熟稳重很多。想起毕业那年和他一起去游泳,我一直没学会,在水中,他却自由得像条鱼,让那时的我羡慕不已。至今再问是否还游泳乎,其答之曰,"约周均一次",这换来我一阵唏嘘,我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够像鱼那样在水中游来游去。
周洋的女儿菁菁两岁半了,她妈妈让她喊我叔叔,我心想应该喊我大伯,按照雷子商丘话,应该喊大爷。记得两年前在周洋家雷子说我,"你是周洋他孩子的大爷,我是他二大爷,孙文君是他三大爷,刘岩是他四大爷,只有屠亚桥才是他叔叔,哈哈哈..."当时我也笑得为之决倒。
大学宿舍里,我是那样的人,我会赤着脚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两只脚蹬两只手攀顺着窗帘前的那个小门一直向上蹭直到手能够摸到天花板,有时我也会抱着个塑料风扇坐在亚桥两边是卷起的蚊帐的床上没心没肺的露齿大笑。两张照片一直定格在雷子随手拍下的照片里。
时间忽忽,毕业四五年了。
今天在大上海城三楼露天广场,小菁菁拿着爆米花一会儿递给我一个,我接来吃过,她又递给我一个,两只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一直冲我笑。有一次,她伸出手递给我一个爆米花,我说你吃吧,她还不会说长句,她摇摇头,于是我伸手去拿她手心的爆米花,快要拿到的时候,她突然把手抽回我扑了个空,她两只眼睛咯咯的笑,她在逗我。我被小孩子的纯真无邪和他们娱乐的方式惹笑了。
人性本善,童年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多么难得与美好啊。
看着菁菁,我愈发觉得我是喜欢孩子的了。
回想起来,我的过去的一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感觉老天太捉弄我。虽然现在我内心多了好多安定与平淡,只是当时,我是有些不堪承受的。
就在最近一两个月,有的时候我还会失眠,失眠到两三点。有的时候还会做梦,恶梦连连。
梦中我会多次欣喜地梦到父亲看到我结婚生子,然后我很高兴,他很欣慰,梦中他一直笑着看着我,却不说话,只是他想的是什么,我仿佛都能够猜得到。
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是幻想,无比悲伤时,我就会热泪盈眶。整个身心像被掏空了一般,四肢无力。人前的镇定与无人时候的泪眼断人肠。我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时间消逝后,就再也没了。
梦中,我的窃喜原来是一场空。他,我的父亲,还是没有看到我成家生子。
我是不擅表达的人,可是我觉得我内心却比很多人都更加敏感、更加复杂。
我曾经很自责很后悔的事情,就是高中时代我太混蛋,自己选错了路,然后经历一些痛苦不堪的挫折,差点崩溃没扛过来。犯错总是要有代价的,那时我无心学习,班主任都看得出我的反常,学习方法失误,郁郁寡欢,忧心忡忡,成绩一落千丈后,再赶起来,进步速度犹如蜗行。复读时间太长,以致一毕业就开始落后好几年。薪资,技能,各方面。而我内心又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其中的滋味,五味杂陈,不能为外人道。
这么多年回忆起来,我唯一对不住的是我父亲。我想我太不争气了。
刚上大学的前一年,我选择继续复读,亲戚里不少人说我是不是上学上傻了,我却一直不知道他人怎么议论我。我记得当时父亲说,“那你要到三十岁才结婚了啊?”我点点头额了一声。他没有多说,有的只是对我学业的支持和对我年少无知任性胡闹的娇惯默许。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前途和梦想比什么都重要,包括婚姻孩子,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可能他最需要的不是我的什么狗屁梦想。
这些年,我一直按照自己的方式努力,进步时候欣慰,挫败时候痛楚,很多时候会像这样将心事叙诸笔端。
断断续续写了好多字,放在几处博客,有个总访问量已经十五六万,因为他们界面我不喜欢,已经好久不更新了。还有一个新兴的平台,在上面认识一些写手朋友,他们有专业中文的,也有业余的。我呢,有时写随感,有时记技术笔记。自己在成长,日子在流淌。
这些文字被读到后,有朋友说好,有朋友一再说帮我多写几篇短文呗,有朋友说幼稚,有朋友说,写的是什么啊!字是一样的字,评论不一,想来是,众口难调罢了。
以前不喜欢别人说难听话,喜欢听好听的。现在看来,好听话难听话都要听得进去才好。
如果上学时没有人说我写的字好看,现在我写出的字应该会更漂亮很多。骄傲使人落后,自满阻止人前进。
有时别人不吝批评指正,或许他才是你的真贵人和良师益友。以前听不进难听话,现在倒觉得无所谓了。言之有理者,我听,自己不认可的,也就一笑而过。别人怎么说怎么评价,别人的事,你管不了,也没法管。
记得上学时候看到一句很悲伤的话,“人活着就像演员,无非你笑笑别人,然后被人笑笑”。
这两天做得比较刺激的事,就是拉着周洋和亚桥陪着我溜了两个小时的冰。这不是我第一次溜,只是间隔八九年后再次脚踏旱冰鞋,初时,依然不会走路。两个小时里,差点撞人,也差点被撞,两次双手触地,没有摔倒。玩得不尽兴,却学会了快跑。
滑冰时,想起了一首歌,"冰刀划的圈,圈起了谁改变..."
我想我喜欢溜冰和那首歌有关,还有就是,我想以后有一天可以教人。
两天里,走了很多街,有个画面却突兀出来很清晰。
天黑了,街灯辉煌,百货大楼路边的天桥下,一个乐团三四个人在或弹着乐器或高唱。那位唱着歌的小姑娘,她的歌声很好。听着那貌似漂泊的歌,我有点想给他们投几块钱。那一刻,我想起了朴树,想起了李宗盛,想起了山丘那首歌,我心里一直在问,"活着,我们在找寻着什么……"
郑州 近碧沙岗
2016.11.13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