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only live once , but if you do it right , once is enough .
《向死而生》是李开复先生得了淋巴癌之后写的书,里面记录了他从发现患病到治疗的全过程,以及过程中在死亡阴影下的所思所感。阅读时,和他一起一步步往前看,同时思考着我自己对死亡和人生意义的理解。
我们从出生的那天起,唯一能确定的只是我们都会死亡,每个人都有走到终点的一天,但是我们却避讳谈这个话题,视之为不详。于是我们仅仅只是知道,却不曾真正认同。
《超级演说家》第二季冠军刘媛媛在第三季的第一篇演讲《我该如何存在》中说:“我们河北农村有一种风俗叫起丧,起丧是什么意思呢?我在童年的时候看到过一次,我们村有一个老太爷去世了要下葬,然后需要把他过世了二十多年的前妻,挖出来跟他合葬,村里的人就去围观,我就看到他的子孙在地上挖了三尺深去仔细地搜索,一个死去了多年的人的残骸,只找到了几颗牙齿,还有一缕头发。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看到人死后多年的样子,也是我第一次去认真地思考死亡这件事情。”她描述的这个画面,我曾在迁墓之后亲眼见过,在我的至亲之人身上:我的父亲。在他去世十几年后,我只看见了他的几缕头发,一些破布。我几乎不忍多看一眼,就背过身去微微仰起了头。时间是有限制的,人终有一死,一个人死去之后他的一切都会慢慢消失,我眼前的那几缕头发清清楚楚地在告诉我。
人生是有限的,网易公开课中有一个视频叫《乐观地看待人类毫无意义的存在》,里面说到:“我们身处的城市在地球上只是一个点,地球只是太阳系中的一颗行星,太阳系只是银河系中的一个星系,银河系位于我们永远无法离开的星系群,但即使我们所在的超星系团也只是组成我们称作可观测到的宇宙的数千个超星系团之一,整个宇宙可能仍比可观测到的宇宙大百万倍。”从宇宙看我们,犹如我们看一只蚂蚁,一只蚂蚁的一生对我们来说有任何意义吗?我们的一生对宇宙来说有任何意义吗?毕竟我们短短的几十年对于宇宙数十亿年的悠久历史来说只是短暂的存在。我们的生命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偶然,那么我们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
史铁生在《命若苦弦》中说:“生命既是消息的传扬,就必是无限个有限的相互联络,因此个人便永远都是有限,都是局部。那么,这永远的局部,将永远地朝向何方呢?局部之困苦,无不源于局部之有限,因而局部的欢愉必是朝向那无限之整体皈依。所以皈依是一条永恒的路。这便是爱的真意,爱的辽阔与高贵。”我认同,但是对于我来说,爱是需要学习的,我觉得我还没有掌握。我只能基于我从前的生活和思考来做出回答:在如此悲观的现实之下,生命有何意义?我自18岁那年得出答案,至今未变。我的答案是:“生命的意义,在于感受生命的丰富性。”
或许对于宇宙来说我们的存在如同一粒尘埃一般,但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每一天的快乐和痛苦都是真实的。我们悲哀于它的短暂,但同时也正是因为它短暂,所以更加显得珍贵。每一个开心的时刻我都认真体会,它是如此美好;每一个忧伤的时刻我也和它招呼:“你好,忧伤。”它是如此独特。当我悲伤地时候、嫉妒的时候、愤怒的时候、我欣喜于我还能感受这些,将这些情绪的产生和亡重新梳理一遍,会发现当我处于情绪之中的时候,我的思想非常极端,但是过后,那种情绪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整个过程非常奇妙。睁眼看世界,看从前有的现在消失的,看从前没有现在有的,看现在没有将来可能会有的,看本地的外地的,看本国的外国的,看森林和城市,看自己和别人,看时间的变化,在“看”得过程中,感叹于生命的丰富,将“看”的体悟一一收藏,丰富了自己的生命。
周国平在《成长是一件孤独的事》中说:“思得永恒和不思永恒的人都是幸福的,不幸的是那些思而不得的人。但是,一个寻求终极价值而终于没有找到的人,他真的一无所获吗?至少,他获得了超越一切相对价值的眼光和心境,不会再陷入琐屑的烦恼和平庸的忧患之中。”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曾经历过父母离异、父亲过世、母亲再婚、颠沛辗转、经济窘迫等等,这些经历在我承受的时候无比痛苦,但是也是它们,让我产生并从未停止过对于生命的思考。伴随着思考的是不断的迷茫,这个过程绝不好受,可是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不断地学习以期能够为自己的疑问找到答案。有的人从不思考生命的意义,对于他们,我既不羡慕,也不同情。我终会确定自己的答案,而且我也知道,这个答案不是普世的,是我自己的,是我的道,我的剑。
《向死而生》中,李开复说:“回顾自己的人生,我为年轻人稍感担忧的是,因为社会的价值观太单一,这让他们容易眩感于媒体吹捧的功成名就或是金钱物质的表象。再加上渴望鲜花和掌声的脆弱心理,让他们没有看清这一生想走什么路。我想提醒大家的是,人这一生是为自己而活的,要去实践自己心中独特的梦想,如果一个人到今天还没有意思到那是什么,我觉得他就应该花一生的时间去追寻这件事是什么,然后在找到之后,义无反顾地朝这个方向走去。”我看到周围很多人在抱怨自己的生活,日子过得一地鸡毛,觉得现在的日子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根源只在两个字:没钱。但是在世界上,很多人每天出门奋斗追求的是能够生存下去的食物。
在BBC纪录片《人类星球》第四集“森林”中介绍到:即使在21世纪,仍有一些人,隔绝于其他人而独立存在着,并且基本全都住在丛林里,这些广阔的、未经勘探的森林,是地球上唯一一个能让整个部族安居并不被发现的地方,在巴西有70多个原始部落的聚集地,占到世界总数的三分之一。他们的生活方式以及他们的语言我们都知之甚少。琼斯·卡洛斯·梅尔雷斯在FUNAI工作,那是一个专门保护巴西土著居民的政府机关,他们的职责是监管好那片区域,确保没人来打搅他们,让他们能过着安宁的生活。他为保护原始部落不受外界干扰,贡献了自己四十年的光阴。他说:“人类中有这群人的存在的重要的,他们时刻提醒着我们,人可以有不同的活法,他们是地球上最后一群不受约束的人。”
我想,这值得我们去思考,对于我们这些面对现代社会生活压力的人来说,尽管我们可能永远不会面对他们的生活环境,但是我们可以借鉴他们的生活态度,金钱本质上只是易物的中介,一个价值符号,如果你决心追求它,那就去。但是你要记得,人可以有不同的选择,人生可以有不同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