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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正青、廖光仁、伍气轩是在公园散步时相识。田正青、廖光仁是河南驻马店人,伍气轩是湖北信阳人,三人区界相邻,口音差别小。远在他乡,听到熟悉的乡音就有一种亲近感,三人相识后以老乡相称,后来又结识了安徽的刘豫章。每每早上或晚上,几位都要到公园散步,碰面唠嗑,很晚才散。一来二去的四人越来越亲热,时长日久成了妄年之交。
田正青71岁,廖光仁62岁,武轩辕66岁,刘豫章72岁,四人以年纪论次递,互相客套留了电话结为异性兄弟。
湖滨公园,东西南北都是休闲散步长廊,长廊两边是步道、绿化带,夹道曲经,稀有树木,奇花异草,退步阶梯旁是盆景。湖水漾漾清澈涟漪,鲜花竞相,轻风拂面,馨香扑鼻,清欣宜人。
四人经常于散步后坐在南廊下排骑上聊天,以哥弟相称,甚是亲热。
公园里人很多,打牌的,下棋的,唱歌的,跳舞的,打太极的,谈情说爱的,带孩子的,遛狗的,应有尽有,熙熙嚷嚷。
众人见他四人散步时相依,休息时促膝,谈笑风声那么亲近,以为是亲兄弟久别重逢,一个个,投来羡慕地目光。
廖光仁和伍气轩年纪相仿,特别活跃,健谈,滔滔不绝。四人相聚时,很多时候都是他两个眉笑颜开,手舞足蹈的话唠,刘豫章、田正青默默倾听着,陪着。相比较田正青比较沉默,静静享受着人间情份,温欣时光。
这天,田正青因忙家务,来公园晚了些。刚入园,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南长廊里,就是他四人经常相聚闲聊的地方。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什么单位举行演出活动的呢?就快步向前。还有一段距离就听伍气轩高亢而愤愤不平地说:
“让大家评评,我诚心和你交朋友,找一份挣钱的活,和你说了一起干,你到好,欺朋卖友独占,还口口声声这个的不对,那个的不是?刘老师,你比我有文化,你给评评。”
刘豫章处世圆滑,从不得罪人,属好好人。伍气轩这一问,刘豫章笑哈哈:“好呀好呀,怎么都行。”
廖光仁也不示弱,平常的弟兄情份已不复存在:“你找的活,人家不要你,拿我撒气,屁大个事你咋唬的满天响,哪还有朋友味,刘老师你说他这样损人算哪门子朋友?”刘豫章以然随口应承。
“做人得凭良心,我谈好的事儿,你却私下里找经理独揽了,你有人味!你还经常炫耀每月还有几千块企退金,吃不完喝不完,跟我这老农抢饭吃,丢你国家饭碗的人不?咱叫刘哥评评。”刘豫章笑笑:“嗯,好了好了。”
“还说我,你不也是吃国家的拿国家的干部吗,谁让你胡搞男女关系被撸,不能把怨气泼我头上呀,刘哥你说对吗?”刘豫章笑笑:“嗯,好了好了。”
这两人像斗红眼的两只大公鸡,声音越来越高,互不相让。开始只是互损,后来恶意中伤,指手画脚,点鼻子瞪眼,越发不可一势。刘豫章拉拉伍气轩,好了好了,拉拉廖光仁,好了好了,不当用。
他两个正斗的不可开交,忽然瞅见田正青走来,争着上前诉苦,各持已见,看热闹的人齐把目光转向田正青。刘豫章一见田正青来了,如释负重地说:“老田,你可来了,他两个越吵越凶,我怎么都拦不住。”
一向少言寡语,不愿在众人面前话是非的田正青,面对这么多旁观者投来的好奇目光和两朋友的争吵,心里一阵打鼓:这两人也是,一点鸡毛事,无视兄弟交情,争得怒气冲冲值得吗?两人正火性,劝无大用,压更不行,怎么办?
田正青不慌不忙,不急不躁,面帶微笑,向人群招招手和蔼的说:“大家都工作了一天,时间也不早了,散了吧,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小误会,我们慢慢调和好了。”话不紧石慢,如细雨滋润,人们散去了大半,少数猎奇心强的不愿就此罢了,想听听来人如何裁决。
田正青走向前,拉二人坐了说:“你两吵了那么久,也没争出高底,累了吧,歇歇,消消火听我一言如何?”两人确实吵累了,声音明显嘶哑,怒气未消,已力不从心。在田正青的力劝之下,也就来了个借坡下驴,田正青的话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四人坐下,伍气轩、廖光仁两个谁不理谁,静等田正青下文。田正青却来了个冷除理说:“我家有点事,需要帮忙,你们谁愿帮我一下?”
廖光仁抢先:“我去。”
伍气轩犹豫一下说:“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
田正青是在找机会叉开他两,个个击破,就说:“小事,一个人够了。”
廖光仁巴不得离开,大包大揽:“我一个包了。”
伍气轩明显看不贯廖光仁的作派,鼻子里哼!很反感。
田正青说:“老廖帮忙也行,明天晚上我请客,我们四个坐坐整几杯。”
伍气轩刚要张口,被田正青打叉说:“就样吧,老弟心里有话明天再聊。”
伍气轩性如烈火,耿直,心里事不藏着掖着,不耍坏心眼,喜欢直来直去。田正青的话给他浇了冷水,心中不悦的走了。刘豫章见廖光仁满口应承,心想:“这样子好,省得我夹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来了个顺水推舟:“好吗,好吗,下次见。
田正青在前,廖光仁在后,来到僻静处问:“你两为何一点情面不留?”廖光仁自觉理短,不好意思了。四人相交四年了,田正青正直,坦率,待朋友实实在在,亲如兄弟,但不苟合。廖光仁在田正青面前,感到了一股正直威严,讲了事情经过。
原来,伍气轩在“雍和府”小区找份清扫建筑收尾拉圾的活,管吃住,活轻松,天工资两百元。廖光仁觉得挣这个钱容易,自已闲着,就到雍和府小区找管事经理把活给独揽了,伍气轩落空。
笫二天,田正青电话约伍气轩到公园问了经过,大致不差,就说:“老廖已经上班了,就让他干去好了。”伍气轩说:“看他平常摇头摆尾哥长哥短,说话比唱的好听,这事做的太不地道,咽不下这口气。”
田正青说:“我儿子有个工地,要不我问一下你去干?”
“老哥,我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能便宜他。”
“老弟,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没经过,还较劲,让他老廖请客就是了。”
“我找的活,谈好的价,他见利忘义,儭現成的,光请客太便宜他了,他得拿一千块补我劳心费。”
“小事,就这么定了。”
田正青把伍气轩这头说好,就电话约了廖光仁,两人一见面,田正青直奔正题。廖光仁一听不愿意了:“我出力挣钱,凭什么请他,只不过相识罢了,说好了叫他声哥,说不好谁怕谁,看他能咋的。”
田正青听了这话,却笑了笑说:“咱们朋友一场,不能就为这几个钱结仇,总体上是你错在先,他也不该当众损你,这样吧,我让武轩辕向你道歉,你当面向他表个态如何?”
“他那驴脾气,我算领教了,你说也白搭。”
“这个你别管,到时候他道歉,你服软就是了。”
廖光仁很势利,善辩不吃亏,眼珠一转说:“听哥的,到时候他老伍若无情,也别怪我无义不给哥哥面子。”廖光仁心里另有九九:凭自已对伍气轩的了解,他百个不会同意,自己先卖了人情,落个两面光多好。
田正青见廖光仁答应了,心里稍宽,思量着下一,向湖滨公园走去。
湖宾公园的大酒楼里灯火辉煌,歌声悠扬。田正青找了个包间坐下,拿出手机先拨通伍气轩的电话:“喂,武老弟,廖光仁很后悔,今天他请客,快过来吧。”电话里伍气轩骂骂咧咧:“铁公鸡拔毛啦,不吃白不吃,这就到。”
不一会儿,伍气轩到了,田正青给他倒杯茶说:“伍老弟,廖光仁已答应你的要求,你也该向他表示歉意才对。”
“我又没做错,道什么歉?”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廖既请客,还给你一千元钱,足显诚意,你道个歉,就矮了。”
伍气轩本来就耿直,听田正青这么说,也承认了自已有错。田正青说:“别,等会儿廖光仁来了,你当面表示吧。”
不多一会儿,刘豫章、廖光仁来到。伍气轩迎面就说:“对不起老廖,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口无遮拦。”
廖光仁先是一愣,随后也双手抱拳:“老哥大器,愿谅小弟无知,今天我请客,向哥哥陪情,别和小弟一般见识。”
伍气轩一听,心里如春风掠过。自衬之前言语过激,愧对朋友,钱算什么,朋友情谊才是最重要的。连忙从衣袋里掏出刚才田正青给他的一千元钱说:“实在对不起,这钱给你。”
廖光仁双手推托说:“伍哥,是我不对,抢了你的活,你出钱,太小看老弟了,今天这客我请。”
伍气轩一听,手捧钞票有些懵了,望着田正青,一脸疑惑。廖光仁也即刻感觉到了其中蹊跷,显得窘迫。
田正青见两人已合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刘豫章看得明白,笑笑说:“这样好,这样好。吃喝争着掏钱,兄弟情谊长存。”
廖光仁、伍气轩这时才恍然大悟,四人面面相觑,同时哈哈大笑。
弟兄四人点了菜,要了酒,开开心心的热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