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住在漓江边,北有斗鸡山,南有净瓶山,坐在自家的飘窗台上就可以看见青山绿水,真是一个傍水亲山的好地方。几年前为了改善居住条件,就想着要购买一处较宽敞点的房子,于是一家人就四处活动看房,市区内东南西北凡是有房子销售的地方基本上都去看了一遭,最后还是选择了在漓江边安家。我记得《论语·雍也篇》里有孔夫子这样的一段话:“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那意思是说,仁爱之人像山一样平静,聪明的人和水一样随机应变;聪明人快乐,有仁德者长寿。我当然达不到孔圣人所说的那种境界,但是自娱自乐、修身养性还是可以的,谁不想健康长寿和快乐地活着,再说人总要有一个地方作为安身之地。
漓江流到斗鸡山下江面突然开阔了起来形成一个积水潭,积水潭的下游在江中间生出一个大洲把漓江一分为二,东边宽阔的江面为漓江的主航道,一江清流浩浩荡荡直下阳朔。西边的小河道为支流,往南流了几百米后被净瓶山挡住成了一个回水湾。上有积水潭,下有回水湾,这些天然的地理优势到了唯利是图的房产商们嘴里就被吆喝成了集财和聚财的宝地,成了他们最佳的售房卖点,似乎只要住在这里就会坐地生财,其实,他们心里最清楚,坐地生财的是他们自己。不过,他发他的财,我住我的房,不必怄气而破坏了这天然美景。
斗鸡山下的积水潭,江水清悠悠的,在蓝天的衬托下碧蓝无暇,似乎没有一丝尘埃,让人忍不住要把手伸进水里去抚摸一番。从斗鸡山到净瓶山则是一条平整的防洪堤,如今已成了一条林荫道,堤岸两边绿树成荫、花草茂盛。江边还有一只只白鹭在觅食,常常会有“一行白鹭上青天”的诗意般的情景出现。而净瓶山下的回水湾里鱼虾成群,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天寒地冻,都有人在那里“稳坐钓鱼船”。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渔歌、扁舟……呈现在人们眼帘里的就是一幅清新自然而又真切的山水画。我曾经设想过,如果有可能我就泡一壶茶,拿一卷书,坐在凉伞般的树荫下,沐浴在习习的凉风里,心无杂念地就在这里闲看日月度春秋了。我还设想,拿一支钓竿提半壶酒,伴着悠悠江水和静静的青山,抿一口小酒,品几粒酥香的黄豆,来一个愿者上钓,那真是一种神仙过的日子啊!
且不说那些我一时还难以实现的奢望,住在这依山靠水的地方,闲暇时爬爬山、游游水、散散步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在那金秋时节,登上斗鸡山半山腰的临江石台上凌空远眺,满眼里大江东去,真是有一种“极目楚天舒”的感觉;夏日里,清清的江水正好洗涤身上的淋漓大汗,留一身清爽在人间。散步是我的最爱,常常沿着江岸从净瓶山到斗鸡山走一个来回,我的脚步也从秋天走到了冬天,再从冬天走到春天,四季轮回的变幻都消融在了我的脚步里,而那四季的景色也融入了我的心中——春天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翠绿和七彩般的鲜花以及一浪高过一浪的虫声合鸣,那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情景;夏末秋初当一轮明月从江对岸冉冉升起时,那“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温情会让人有一种重温初恋的冲动;如果是冬天,岸边树木伸出的光秃秃枝桠就显露出一种苍凉、肃穆的气氛,如果再下一场雪,那就是一场浪漫情调的开始,在漫天的雪花中一把红伞两个人,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这些都是使人回味无穷的!
从漓江边到车水马龙的街上可以说是近在咫尺,但是这里没有闹市的喧嚣,就如同陶渊明向往的“桃花源”,静静的隐藏在市区的角落里,让这里的人们享受着闹市里的安静。古人说: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如果要做隐士,就到这里来吧,这里是最适合做隐士的地方了,如果能够在闹市修身养性而没有一丝功利之心那才是真隐士。
人生何求?但能有粗茶淡饭足矣!如果还能住在这依山傍水的地方,就是一种享受了。正是:都说依山好,更喜亲水居。不为闹市隐,只听漓水曲。
2019年4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