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中国》中曾说过:“无论脚步走多远,在人的脑海中,只有故乡的味道熟悉而顽固,它就像一个味觉定位系统,一头锁定千里之外的异地,另一头则永远牵绊着记忆深处的故乡。”这些家乡美食、舌尖上的年味,深深扎根传承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中,不可磨灭。
——《记忆里的年味儿》(房梭梭)
年,是中国的最大节日,是中华的记时方法,是华夏的文化印迹,是炎黄的根亲表达。
年,作为华夏民族的一种精神寄托,作为炎黄儿女的一种心灵图腾,作为黄河文化一种特质符号,作为中华文明的一种标识注记,在华夏民族绵延千年的历程中,如船标,像灯塔,似舵盘,指引航向,标识方位,凝聚心志,擘画新途。
宁可窝在煤火台打瞌睡,爸妈怎么劝也不去睡,眼睛时刻瞄着火灶上的砂锅,心里时刻惦记着锅里不知几时才能炖熟的猪蹄子、猪大肠和大骨头。
弟弟妹妹跟着哥哥姐姐们熬夜守岁中的打扑克、贴纸条、做游戏、放花炮、荡秋千。
——《年之悟》(楚彦凯)
小时候,最盼望过年,过年时候的兴奋激动难以言表,穿新衣、放花炮、吃美食,串亲戚,说不尽的幸福和甜蜜,不少瞬间令我终生难忘,特别是写春联的情景,最让我刻骨铭心。
因为父亲是中学语文教师,擅长书法,为人和善,乐于助人,每年春节,都义务为乡里乡亲写春联。
六七岁时,我就学会了给父亲折纸,再用小刀割开,分成一张张竖条。如果写七个字的对联,要留出上下两个字的空,平均折出九个空格。如果是九个字,就折出十一个空格。妹妹负责晾春联,因为父亲写好后,怕没干的墨迹花了,需要晾干后再让邻居们拿走。于是,我家床上、桌子上、衣柜上、面缸盖上,甚至地上、院子里的草垛上,到处都是红红的对联,非常喜气。谁如果想出去,必须闪转腾挪。春联往往是东家三副,西家五副,一多就容易乱,有时候拿错了也没关系,父亲总是赔了工夫又搭纸,重新再写,乐此不疲。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市场上开始卖写好的春联,这些春联设计得千姿百态,各种字体、各种内容,有的还是金字的,有的纸上还印着花。很多人开始买春联,不再到我家里写春联了。
再后来,父亲老了,我也离家外出工作,写春联的温馨场面渐行渐远。但在我心里,一群人在家里热热闹闹写春联的场景,每到春节临近都会历历在目,那是童年时候过年最美好的回忆。
——《我给乡亲写春联》(路洁)
走亲戚一般都要带着孩子,一来孩子在家不放心,二来让孩子认认路记记门儿,认识认识各位亲戚长辈,让他们从小不要忘了亲情。
后来生活好了,走亲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馍不拿了,超市里牛奶饮料方便面应有尽有,路宽了平了,走亲戚开着车一会就到。
只是现在走亲戚都是见了说几句话放下东西就走,不吃饭不拉家常,因此有人感叹现在的亲戚都不亲了,走亲戚就像完成任务。
——《走亲戚里的浓浓年味儿》(高鹏伟)
小时候,过年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炸莲夹了。母亲一大早就把莲藕洗净,然后泡在水里,用筷子一点一点把莲藕外皮刮净。刮净的莲藕像年画里胖娃娃的白胳膊。我和妹妹帮母亲打下手,按照母亲的要求把莲藕切片,但每两片的中间不切断,要留着夹肉。母亲把莲夹一个个放进油锅,因为只有过年才能吃到做法复杂的油炸莲夹,我和妹妹像小馋猫似的,一会儿偷吃一个,一会儿偷吃一个。小时候,油炸莲夹就是我心里的年味。
2021年为响应“就地过年”号召,我们没有回西安婆婆家,我又吃到了母亲做的莲夹。今年过年,母亲把炸好的莲夹放进小碗里,加上葱、料酒、花椒、姜、酱油等调料,放在蒸笼上蒸制。随着热气的蒸腾,香味也开始飘散。莲夹经过蒸制更软糯,也不那么油腻了。在莲夹扣碗丝丝缕缕的热气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年味在蒸腾》(张芳)
南阳府衙,一个无论你何时去那儿,都感觉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地方,尤其是那小吃一条街,它长不过百十米,站在其中,却望不到两头巷口,大抵是由于门店前的幌子牌匾林立,摊位之间的伸展与掩映,遮挡了游人的视线,但这并不能挡着大家的兴致,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儿、那回响在耳畔的吆喝声,尤其到了夜晚,灯火璀璨,置身其中,感受这座豫南小城独有的热闹与繁华。
如今马上要过年了,府衙小吃街也像是穿了一身新衣服,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浓厚的节日氛围。
若是沉醉乡村的宁静,须得忍受其寂寥;如果流连城市的繁华,便要接受其喧嚣。选择就是这般,一如甘蔗没有两头甜。
城市的年味与乡村的年味一样浓厚,它如一缕袅袅炊烟萦绕在我的心头,在这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我也要在车水马龙与往来熙攘里漫步逛吃,咀嚼回味过年时光的美好。
——《 城市的过年烟火气(陶忠正)》
可别小瞧这地锅灶,它的本事还真不少,蒸炸炖煮炒,样样不得了,特别是年关将至家人团聚的时候,地锅灶更是功不可没。
一家人围着地锅灶,劈柴的拿斧头,烧火的找木头,主厨呢,主厨正在系着围裙大显身手,灶台旁边来回走。
顽皮的火舌在地锅灶里肆意地跳跃着,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带有烟火气的吃食香味从锅中氤氲开来,弥漫在鼻尖,萦绕在心头,久久不去。
此时,地锅里盛的不仅是热气腾腾的饭香,更是浓浓的年味儿。就在这一锅一灶、一火一柴中,我们迎来了中国最隆重的传统节日——春节。
春节,家里最忙的就属老妈和地锅灶了,而老爸此时也成了老妈这个主厨身旁的一个专门的“火夫”。
老妈围着锅台转,老爸围着柴火转,我们姊妹几个就围着一锅又一锅的美食转。蒸包子,蒸枣花,炸鱼块,炸丸子,煮肉方,熬骨汤……每出来一锅美食,我们就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丝毫不嫌烫的往嘴里塞,塞得嘴里满满的,幸福也满满的。就这样,在嘴巴的一张一合中,惬意地享用着母爱的味道,享受着过年的味道。而老爸则一直耐心的照看着地锅灶里的柴火,护着他那跳动不息的火苗,看着我们温馨的欢笑。
随着时代的变迁,地锅灶的材质与样式也在悄然发生变化。黄泥糊的,铁皮焊的,废桶改的,红砖垒的,再到如今节能环保、功能多多的不锈钢地锅灶,可谓是一代更比一代强。但是无论地锅灶的样式怎样变化,不变的依旧是地锅里飘出来的浓浓年味儿,还有地锅灶旁的笑语和温情。
——《红彤彤的地锅灶 美滋滋的年味道》(王瑞雪)》
记忆中的年味是从一碗饺子开始的,它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无法替代的美味。
饺子是不常吃的,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母亲才会经过一通忙活,包出一顿饺子来。再者就是过年,在父母包饺子时跑跑腿,递个勺,最是长见识。
当热气腾腾的饺子被盛到瓷碗中的时候,年便到来了。
母亲的手最是巧,能把饺子包的像月牙、像元宝,饺子边上捏出好看的褶。
父亲在旁边的灶台把水烧好了,饺子便顺着锅沿滑进去,锅勺推一推,饺子转一转,倒凉水点仨滚儿,饺子飘了起来。煮熟了,盛到碗里个个晶莹剔透,饱满诱人。
母亲说:“‘大寒小寒,吃饺子过年’,学会包饺子这本事,以后有了婆家不受气。”
如今我已成家,婆婆不擅包饺子,每逢过节,我便学着父亲母亲的样子做一顿饺子。这时候公婆总是赞叹我包的饺子有模有样。全家人拜完年,便围坐在一起,边吃饺子边聊天,山南海北,无所不谈,欢声笑语,其乐无穷。
——《饺子—年的味道》(张羽)
说到过年,总离不开吃。过年的传统习俗以顺口溜的形式沿袭,“二十三,过小年;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洗一洗;二十八,贴年画;二十九,门上瞅;年三十,吃饺子”。
这些习俗中让我记忆最深的是关于腊月二十六的,因为小时候,母亲会在那一天做手工炕焦馍,那是用地锅柴火炕出来的焦馍,儿时的年味,记忆至今。
小时候,每年的腊月二十五……我和弟弟争先恐后去抢,母亲关爱地说:“抢啥?!烫……”我和弟弟都想第一口吃到,抢到后,就提前把准备好的酱豆子或蒜苗头端出来,搬出凳子坐在院子里晒着阳光开吃。炕焦馍越嚼越有味,能肆无忌惮地吃炕焦馍,是儿时最幸福的事之一,农村过年的美味就是这么简单。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地锅已不大见踪影,炕焦的地锅馍也很难再见,它已经成为我对儿时年味的最美好记忆。儿时父母亲过年时张罗蒸地锅馍的身影,已经成为世纪之交的时代烙印。
母亲对孩子的爱始终不变,那种勤劳踏实、热爱生活,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也始终鼓舞着我、激励着我。
我会带着这份向幸福出发的精神,在新的一年里,发扬孺子牛、拓荒牛、老黄牛精神,努力拼搏、奋勇向前,正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味不同,初心不曾改,年味永远在。
——《年味是母亲做的手工炕焦馍》(徐飞)
又是一年河柳绿。看到路边倒垂的柳枝泛出鹅黄的嫩芽,我仿佛又看见了家乡小河边的一排排柳林,又听到了那一阵阵清脆的柳笛声。
我家住淮河岸边的一个小村庄。少年时,每当残雪带着最后的寒意融进泥土时,我天天坐看窗外那绿色的田野,望着那蓝的天,期盼着。
终于有一天,在村旁小河边,柳树上萌发出隐隐约约的生机,犹如一片轻烟。柳条上钻出了绿豆大小的黄芽。这春的苏醒逗引着我少年的痴想,就像不久就要随风飘飞的柳絮。
我就用皲裂的小手拧柳笛吹。
……把这些柳管一端的青皮用指甲轻轻刮去一小截儿,留下嫩黄的内皮,含在唇边,轻轻一吹,嘴边就会立刻传出春天那清亮的笛声,而口里则润满了清鲜又苦辛的春柳味儿。这春柳的芳香也随着清脆的笛声响遍乡野。
童年的记忆里,生活是那么清苦,岁月是那么沉重,只有每逢冬去春来,河柳泛出绿意,那不知日子忧愁不懂岁月轻重的笛声响起时,才能预示出乡村的一丝生气。
长大后,我离开了农村,但每逢河柳初绿的季节,童年时代曾经响遍田野的柳笛声,就会悠悠地萦绕于我的耳畔,眼前又展现出那令人神往的乡村风景,嫩绿的麦苗拥抱着洋溢新春气息的村庄,潺潺的小河岸边,大大小小的柳树吐露着勃勃生机。清脆的柳笛声阵阵响起,伴随着片片粉红的桃花瓣撒满了乡村,但它早已不再像童年时期的柳笛声那么单调、那么苦涩,因为这笛音早已融入乡亲们建设美丽乡村的大合唱之中。
——散文《柳笛声声忆童年》(原载于2021年2月26日《天中晚报》13版)
元宵节恰逢一场春雪。天上满月如盘,映照着屋角、树坑的浅雪,整个街道都是亮莹莹的。
母亲说点了灯盏,安神辟邪,一年都会红红火火,平平安安。红烛摇曳,烛花灿灿。一簇簇小小的火苗,映红了院落,映红了门庭,也映红了我的笑脸。
街巷上已站满了人,都是看放烟花的。那个时候,村里能买起烟花的人家不多……
正月十六一大早,都要到大街上烤火。豆秸秆、麦秸秆熊熊燃烧,发出“簌簌啪啪”的响声。“烤烤腰,不腰疼,烤烤腿,不腿疼”。小孩子被捂在被窝里,等大人把棉衣棉裤烤热,里里外外烤一遍后再穿上,祈愿一年无病无灾。
——《正月十五闹元宵》(王利娟)
老家的村子是在豫西南伏牛山余脉的一个小山坳里,位置比较偏僻。这里依然保持着“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的过年习俗。
从腊月初八喝完“腊八粥”开始,春节的准备活动就算开始了。
腊月二十三家人团聚,一起过“小年”。从这一天起,年的味道就更浓厚了,按照习俗,当天晚上在吃饭前就要先放一挂鞭炮,吃上一顿丰盛的小年夜饭。二十四那天,全村人各家各户就开始大扫除,这个习俗叫“扫房子”。
那个时候交通工具有限,最好的就是骑上二八自行车到离家一二十里外的镇上去再赶几回集,采购过年期间用的肉、蔬菜、调料、糖果、瓜子等各种食品,除了购物外,过年时贴的年画,放的鞭炮和烟花也都要买回来。
东西采购回来后,山村里的每家院子内的笑声就时常伴随着灶火的热气和卤肉的香气在村子里飘腾。蒸白面馍,和面擀饺子皮,剁饺子馅包饺子,锅、盆、瓢、碗的协奏曲也就从早到晚响成一片。
大年三十早上,燃香敬过老天爷后,各家就把这些煮好的熟食和馒头备齐,用竹筐盛着,再带上鞭炮和黄纸,年前的最后一道风俗上坟祭奠亲人的活动开始了。
一直到年三十下午,每家门前的春联和门神都贴上了,富裕的家有条件的门口还挂上两盏灯笼。吃饺子前,按照习俗都会放一挂长鞭炮,不一会村子里家家户户的院里和门前,都会变成飞红流彩一地鲜红。
大年三十晚上,热闹欢腾的乡村里,爆竹和烟花声此起彼伏,映衬得山乡漆黑夜晚的星空格外明亮。
各家各户都要“熬年”,到了午夜十二点,再放完最长的一挂长鞭炮后,才开始上床休息,寓意真正做到了“守岁”和“辞旧迎新”。
大年初一,早饭就是吃饺子。早饭过后,三五成群从村里逛到村外,大家互致问候“新年好”。到了中午,家家都做几个盘子几个碗的美味菜品,丰盛地过年。 初一过了,初二就开始走亲戚,一直到初五。初五过后,年算过完了,这时乡村里的各种民间活动便接踵而来了。
高潮自然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村里的人大都会到百十里地的南阳市区去看花灯,在城里尽情的欢腾。两天后回到村子里,再看几场戏,赶几场庙会,这时在家的人脑子里才会浮出四个字来:春耕备产。而在外有工作的人,一般是正月初五过完,初六就会动身回单位准备上班。
记得梁实秋先生曾讲过一句话:“过年须要在家乡才有味道。”家乡过年的味道就像陈年老酒,愈久愈香。这种记忆和回味,在春节到来时,就会情不自禁萦绕心头,难以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