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我们正跟交易手丹商谈一辆新车的价格。丹是继乔·吉拉德之后有望摘取“最伟大的汽车销售员”称号的谈判高手。谈了一会儿,磋商了一阵,但想要结束交易了,他希望我们打定买车的主意。在做出这类决定之前,我们首先要问自己一个关键的问题:“认识这家伙才不出25分钟,我是不是有点超乎预期地喜欢他了呢?”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兴许还会回想一下丹在这期间的表现。我们大概会想起他给我们递了吃的(咖啡、甜甜圈),恭维我们选择的配件和颜色,逗我们笑,帮我们一起对付销售经理,为我们争取更优惠的价格。
这样把事情从头到尾地回顾一番,或许能提供不少信息,但这并不是保护自己不为喜好原理所动的必要步骤。一旦我们发现自己对丹产生了超乎预期的好感,我们并不见得非得知道为什么。了解这种好感来历可以就足够我们做出反映了。反应之一是逆转这一进程,主动讨厌丹,但这对他或许不大公平,也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毕竟,总有些人天生就讨人喜欢,但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非要讨厌那些碰巧很招人喜欢的顺从专业人士,好像不大对头。再说,为了自己考虑,我们并不想断绝跟这些好人的商业关系,尤其是在他们能给我们最划算的生意的时候。
我推荐采用另一种反应。倘若我们对关键问题的回答是:“没错,在当前这种情况下,我挺喜欢这家伙的”,那么这应该是一个迅速采取还击策略的信号:是时候在心智上把丹和他销售的丰田或雪佛兰区分开来了。这时你务必要记住,要是我们选择了丹的车,把这辆车从经销商店里开出去的人可是我们,而不是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们喜欢上了丹——他长得好看,他好玩,他对我们的个人爱好感兴趣,他有亲戚住在我们的老家凡此种种,都跟我们是否做出了明智的购车决策完全不相干。
因此我们恰当的反应,就是有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这笔生意的好处上,放在丹推荐给我们的这两车的优点上。在我们做出顺从决定时,把提出请求的人和请求本身从感性上分开,这是很明智的。可一旦跟提出请求的人有过亲身的社交接触(哪怕时间十分短暂),我们就会很容易忘掉这其中的区分。在我们对请求者没什么感觉的情况下,忘掉两者的区别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偏差。可要是我们喜欢那个提要求的人,分不清界限就有可能酿成大错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必要当心对顺从专业人士的过度好感。意识到这种好感,能提醒我们把交易者和交易分开,只根据生意的好坏做决定。如果我们都能遵循这样的做法,我敢保证,我们会对与顺从专业人士的交易结果更为满意——当然,我猜交易手丹就不那么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