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君子以自强不息]
醒来时候,我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上。身体有些僵硬,我并没有改变姿势,静坐能够保持思考,让人不会因为疲倦昏昏睡去。车上局促而颠簸,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希望早点到达。回望车后,还有几辆车跟随,年轻的弟子不时张望,一定是想知道到什么地方休息住宿。他们是和我计划到卫国谋求发展。
我进入了孔丘的身体。
我的祖上出身于殷商王室。周朝消灭商朝后,封殷商王族微子启于宋,建立了宋国,祖上由殷商王室转变为宋国公室。西周后期,先祖弗父何从公室中分出,成为宋国公卿,由诸侯转为公卿之族。
伯父何及曾孙正考父,都是宋国的名臣。春秋早期,宋国发生内乱,先祖孔父嘉被华父督所杀,宋国华氏的力量开始变得强大。孔父嘉曾孙孔防叔畏华氏威逼影响,逃奔鲁国,后来担任鲁国大夫。
父亲叔梁纥是鲁国大夫,是著名的猛将,偪阳之战中曾经手托千斤闸,扬名诸侯。
公元前551年,我出生在鲁国。由于幼年丧父,家道中落,不得不工作以养家。在职场上,胜任会计、牧业管理等多个岗位。我热爱读书,对农业、园艺颇有研究,心目之中,这不是我所追求的事业。有人赞赏我多能,我并不因此而自豪,淡淡回应,“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人不应以多能为贵,专业知识,只要人稍微用心学习就会拥有。一个人长期在一个专业中驻足停留,有所用心,自然会成为专家。“君子不器”,因为君子不应该仅仅是一个专业人士,君子之道,在于修身养性,在于仁义道德,在于具有价值上判断力,而不是事实上的认知。
我认为“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人应该坚持学习,保持一个一以贯之的系统的思想与原则。
老子所说的道的统一,规律的遵循,需要在认识上首先统一。系统的认知比拥有无数鸡零狗碎的知识重要的多的多。价值观或思想方法,胜过无数琐碎的知识。人的境界,不在于知识面,而是取决于他的认知能力,不在于知识的宽度,而是取决于他精神的高度和深度。
年轻时我没有机会入仕做官,但始终在为此而努力准备。中年以后,鲁国政局动荡。鲁国国政长期被鲁桓公的子孙孟孙氏、叔孙氏、季孙氏把持,随着时代发展,三桓也日益脱离实际政务,权力被家臣把持,进入“陪臣执国命”的时代。
季孙氏家臣阳虎作乱后,三桓逐渐意识到跟国君的矛盾已经让位于跟家臣的矛盾,开始有意与国君建立联盟,通过这种方式自保。季桓子默许了鲁定公,起用主张强化公室权力的我。一年之内,我从中都宰到小司空到大司寇,并且暂代宰相执政。
获得机会主持鲁国国政后,我向国君提出“隳三都”的提议,即建议毁坏三都的城墙,这样让国君可以借此收权,三桓也可以摆脱被家臣控制的尴尬局面。方案兼顾各方利益,实施中也进展顺利。
叔孙氏的郈邑曾被齐国夺取,这时归还不久,还没有任命宰官,轻松的拆掉了。季孙氏的费邑,宰官公山不狃叛乱,被我平定,也被拆掉。然而,在孟孙氏的成邑那里遭遇了挫折。成邑的宰官公敛处父较得孟孙氏信任,提醒孟懿子,拆了老巢孟孙氏就没有保障了,而且齐国部队没有成邑阻挡,可以长驱直入到鲁国都城,于是孟孙氏暗中支持公敛处父,鲁国的大军攻打成邑最后失败。
季孙氏、叔孙氏也回过味来,而齐国忌惮鲁国公室复振,开始搞小动作,鲁定公不想再继续努力,“堕三都”政策至此终结。
“隳三都”过程中,费邑宰官公山不狃为了赢得先机,先发制人,突然袭击鲁国国都。鲁定公和季桓子措手不及,被费邑的部队包围,情势十分危急。我指挥申句须、乐颀率领部队奇袭公山不狃,最后大破费军,救出了国君,获得举国上下称赞。
春秋时代,晋楚争霸是主旋律,把持晋国国政的六卿持续内斗,使晋国逐渐陷入衰落。齐国开始挑战晋国霸权,拉拢晋国的盟国鲁、卫等国。我在鲁国为相期间,齐鲁举行了夹谷会盟。会盟之前,我预料齐国作为逐步兴起的大国,一定会炫耀兵威,在各位诸侯国之前卖弄实力,认为“有文事者必有武备”,力主会盟鲁国带上军队。齐国果然派莱夷士兵劫持鲁定公,因我们有所防备,没有成功。
仪式上,齐国认定自己实力最强,自以为是,失去礼仪规矩,让侏儒上来演滑稽戏,我当机立断,命令斩杀侏儒。这让齐国震动,也赢得了其他国家的尊重。
会盟结束时,各国准备组织返回的时候,齐国通报各国,临时加一个条款,内容规定齐国出兵,鲁国要出兵车三百乘助战。请求引起了一阵喧嚣,很多人指责齐国企图让会盟彻底失败。各国意见不一,我考虑未来外交关系,放软身段,提出以齐国归还汶阳之田为交换。国君接受了我的意见,最终齐鲁夹谷会盟成功。
这些经历让我获得了声名,被誉为一个善于谋划,能够办理大事的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