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这厮就在床底下。
那厮心脏喘息的声音。
那厮步伐粘地的声音。
塑料轻嚼撕扯的声音。
在耳朵那里,在毫无睡意的大脑里翻来覆去,被无数次放大——两个钟的转头也掩盖不了……强迫着已有困意的瞳孔缩小。
哪怕父亲就在外面。
不敢关枕头边的灯,如果关掉,光会透过我的阳台再透过我的窗再闯过我的书桌折过我的镜子照在可怜的被那厮弄得乱七八糟不是是拉了坨屎还是撒了尿的宣纸。
或许被品尝了个稀巴烂。
父亲在外面。
我安慰着自己——
——甚至还能听到他因温差的咳嗽。
只觉得被恐惧包围。月光透过阳台上的衣服将墙壁切割成碎纸。
我仿佛能看到那厮的影子在颤抖,逃离。
不敢翻身。
不敢用近视的眼角看见模糊的……
冷汗浸湿了背。
那个杂货铺老板说过它听懂人话。
父亲走路的声音。
钟声——你应——我和————
手不住地颤抖。
步伐的微移。
————呲啦——
那根弦断在脑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