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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我下周回东北了!”李鹏飞看着墙上的时钟指向了10点,夜幕重的已经吞噬了一天的欢笑。他得回小姨家了,再晚一些,林冰冰的妈妈就不会有好脸色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敢看她,他习惯了哄她开心,还不知道怎么接受她必然的伤心。他手指掐着半只烟,自顾自燃烧着,烟雾胡乱的在二人之间缭绕。
“然后呢?”林冰冰轻轻的问道。林冰冰似乎在等他给一个结果,似乎在给他一个暗示。
鹏飞一改了往常的口若悬河,“然后,然后你照顾好你自己……”。
“啪!”林冰冰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鹏飞嘴角动了一下,把另一边脸转向林冰冰,“来,这边还可以!”林冰冰看着他紧闭的薄薄的嘴唇,眼泪就留下来了。
鹏飞突然扯过她,非常用力的,转向自己。把她抵在墙上,他低头看着她的泪眼婆娑,眼睛里闪出祈求的光。他还没有吻过她,他无数次想狠狠的吻她,都忍住了。
他贴近她的脸,她的脸因为泪水微凉。她发育的很好的身体挨着她,他透过她的领口瞥见白皙的肌肤。他是个有过恋爱经历的男子,可是此刻他终究没有从了自己的欲望。
“冰冰,如果能让你更痛快一点,你来,多打我几下!”他拉过她的手,举起来。林冰冰用手摸了摸他露着胡茬的下巴,这眼前很真实的人,却很真实的要分离,自己没法改变的,终于知道,该来的就是来了。
鹏飞没有说出话,是他给不了的林冰冰的未来。带你走,你父母不同意,留下来,我父母不同意。
那天,鹏飞坐上公交车走了,公交车经过站点的时候,老旧刹车声很刺耳。林冰冰听见隔壁他小姨一家送他上车的前后一切动静。公交车在售票员尖尖的关门叫喊声中开走了,驶向火车站,火车驶向吉林,驶向跟她永远不搭边的远方。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眼没有看,也没有哭。
那个冬天,林冰冰感受了真正的一次心痛,那场持续了半年多的爱恋。只是再也找不回来了。那个千里之外突然到来的男孩,让她第一次动心,让她想跟他走。
也许,每个女孩的成长,都有一个爱而不能得到的男孩儿。从鹏飞来的那天,他们相见的第一眼,就注定了这一程相遇和错过。
林冰冰什么都好,面容清丽,粉白的小脸蛋,薄薄的单眼皮,忽闪闪不笑而娇的眼睛;他的声音柔软,似乎声音从来不会非常高,就那样绵绵的,能融化别人。
但是她有一样不好,那就是学习不好。比起来她唱歌跳舞的灵气,学习上的不开窍也是谁也没有办法的。初中毕业后,林冰冰就断了求学这条路,大概对她来说,早就知道学习不能改变她的命运,这条路走不通,趁早放弃。
也就从初中毕业开始,她开始被众多男孩儿围绕。这个群体很和谐,林冰冰不是谁的,大家只要和她在一起,一起玩,一起逗她,一起说笑就都是开心的。可她是聪明的,她知道这些男孩终究也就是个玩伴,消磨那些自己无法填补的平淡。
鹏飞来了以后,林冰冰变了,她对男人雄性荷尔蒙模糊的心动感觉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他不是那些聒噪的毛头小伙子,他不是游手好闲的辍学青年,他比他们成熟很多,他在大山上跟着工队施工,他的脸上有沉稳有沧桑,他的肩膀有劳动留下的伤疤,似乎他是能给人未来的。
所以,她曾经偷偷想过一些遥远的想法。毕竟那时候她只有17岁。
刘志杰比鹏飞小2岁,比起鹏飞的男子汉味道,他更像一个绅士,但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子弟。对刘志杰来说,喜欢林冰冰是不用任何人教,也没有任何理由的事。
自从鹏飞来了,林冰冰给他的时间就少了。鹏飞住在她隔壁,大概冰冰家一开门,鹏飞就会溜过去。为此,刘志杰一直郁郁寡欢。
“小杰,林冰冰呢?”开出租的双喜远远看见他,摇下车玻璃调侃的问道。
刘志杰头也没抬“不知道!”双喜递给他一支烟,两个人娴熟的开始抽起来。
他们吐出规则的烟圈,在他们的世界里,这才够男人,才能配得上林冰冰的美丽。“看你那熊样!你还真以为林冰冰能嫁给你…”双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其实他是知道的,一大早,他吃过饭就去找林冰冰了,鹏飞他们三个经常一起玩,他也习惯了。只是鹏飞脱下的外套,从兜里掉落一张纸,好奇的他偷偷看了看,粉色的信笺上,是林冰冰的字迹“我想每天早晨打开门就看到你…”
他心里闷闷的,没吭声就走了,他有点失落,那一刻年轻躁动的心第一次被什么东西给锤了一下,重重的,说不出来是生气还是失望。
他只知道围着林冰冰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但他还没有想过林冰冰不能嫁给他会怎样。她大概知道她不太可能嫁给他,至于她会嫁给谁,反正不会是现在这些人就都行。
林冰冰从来没对他说过什么柔情的话,这让刘志杰担忧,他不想这么早她就离自己而去,这么早就败下阵,他不甘心。刘志杰觉得双喜有点傻,就知道挣钱,每天和那个出租和作伴一点情趣都没有。
刘志杰一个人闷在放间里,房里有林冰冰来玩时候留下的气味。她听过的cd,她抱过的毛绒玩具,眼下都在角落里孤单的望着孤单的他。
晚饭后,林冰冰居然又出现了,刘志杰马上忘了早晨的事情。把他新买回来的光盘放给林冰冰听,DVD播放机转动着,电视画面里闪过字幕和MV的男女主角的缠绵悱恻。
伍佰那略带沙哑和厚重的嗓音回荡着“我会擦去我不小心滴下的泪水,还会装作一切都无所谓,将你和我的爱情全部敲碎,再将它通通赶出我受伤的心扉……”
林冰冰喜欢听伍佰的歌,于是刘志杰经常模仿伍佰唱歌,特别是那首《浪人情歌》,他感觉自己唱的简直入神,而且他还把头发适当留长了,前面遮住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摇滚。
林冰冰没想过那么快要嫁给哪一个,对于她来说,青春就是被捧着的,那些男孩的追求也是天经地义的,自己就是一个高贵的公主。
林冰冰过着被捧在手心里的日子。
“下午我想看电影!”“我陪你去!”
“明天我想去大姐家!”“我骑车送你去!”
不开心了,她也会把男孩子胳膊掐的青一块紫一块,可那些男孩真的痛并快乐着。没有柴米油盐的烦恼,只需谈天说笑。
林冰冰高傲美丽的站在男孩子们中间,不管是鹏飞还是刘志杰,林冰冰都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知道他们有时候或许也会偶尔点醋,所以聪明的她也能平衡这些微妙的关系。但是,鹏飞,他的气息总是不一样的,只有和鹏飞在一起的时候林冰冰觉得脸总是不经意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