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哭了

刚读一篇外国人写的小文章,说:他把爸爸弄哭了——

原文是,作者有一次和他的父亲对饮,喝到酒浓的时候,突然问:我是否有让您哭过的时候?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从没见过您流泪!

他的父亲说:有被你弄哭过!在你不到三岁的时候!

父亲接着说:那一天,他按照中国人的民俗,把一只笔,一美元,一个玩具,一起放到你面前,让你去抓周……

结果,你在那三样儿代表学识,财富,享乐的东西面前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在父亲的期待和忐忑里,你径直越过那三样儿东西,一头扑进父亲的怀里……

父亲说:没想到,自己也是孩子的一个选项!

那一次,父亲抱着咿呀学语目光清澈的孩子,哭了!

文字很短!我读到这儿的时候,不自觉的放下手里的书,让思绪飞一会儿……

是不是觉得这外国人的表达也是如此的细腻和柔软?

是啊!人在真挚的情感面前,都是一样的会被感动!

我想了一下——我让爸爸哭过吗?

唉!不想了!

我说过,我文字里决少提父亲的事儿,不是他对我不好!是我觉得以我现在的成绩,还不配写他!

就像月亮不配说太阳的故事一样!

我还要等,等我站得再高一些,再光亮一些,才看得清父亲曾经对我的期待和爱!

我倒是可以说一下,我儿子差一点没把我弄哭的事儿……

那一年,我儿子上小学四年级。

在一个离元旦不久,风雪交加的黄昏,东北已经很冷很冷了。

我五点下班回家的时候,岳母问:你没和孩子一起回来啊?

我说:没啊!我没有去接他啊!

我小孩儿自从上三年级以后,放学就是自己回家。学校离家里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要过两条大马路。

以前,他基本上会准时回来,有时候路上玩儿,也不会晚太久。

显然,今天已经晚回来太久了!

我打了他妈妈的电话,说,也没有去接!

东北的冬天,天黑的早,五点钟已经街灯明亮了。

我只好按照他放心常走的路线,逆行去学校的方向。结果,到了学校,看到关死的校门,也没看到他半个身影。

我又想他会不会去路上经过的商店买雪糕或者游戏卡?

于是,一家店一家店的找,问:来没来过一个穿校服的小胖子?

人家都同情又无奈的摇头。这让我的内心除了焦躁又多了一份担心!

那个黄昏,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会被一些自己吓唬自己的坏念头儿搞得心力憔悴……

快八点的时候,妻在另一个寻找的路口用哭腔和我说:要不,我们报警吧!

这也是我要做的决定了,但是,我还是假装镇定的说:再找找!

就在我跟自己说:路过小区北门,再找不到,就直接去报警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小背影,就出现在不远处……

那天的雪挺大,他身后的小脚印,歪歪扭扭,显然,他走的并不急!

可是,我急啊!

我追上去,没给他任何招呼,就在他屁股后踢了两脚!

儿子回头,那无辜的小眼神里可见一丝委屈和疑惑:那意思说,干嘛踢我?

我问:你放学不回家,干嘛去了?

他说:难得下这么大的雪。在雪地上写字,堆雪人,多有意思啊!

你在什么地方堆雪人?

就在你下班回家必经的那个铁轨路边儿啊!

那我为什么没看到你?

可能,我躲在两个停靠的汽车间隙里吧?那儿风小,堆起的雪人不易被刮跑……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找你?你知不知道大家多担心你……

我越说越气,又上去给他两脚!

儿子诺诺的说:我玩儿高兴,忘了时间……

然后,他踱到我面前,抱住我大腿,低声说:爸爸,我错了!

那一刻,我真有点儿想哭的感觉!

但是,我没哭啊!

多年以后,回头看,这是多小的一件事啊!可是,当时,你的情绪在特定的时间和事件里,所表现的却是另一种状态!

这或许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吧!

人,都是有情感的,一个多么坚强的男人,在某些时刻,或许都会哭。比如金榜题名,比如好友相聚,比如女儿嫁巨富……

哭有什么错呢?一个男人,在孩子扑进你怀里的时候……

哭,也是生活给你的一个礼物啊!

男人,哭吧!

爸爸呢,更是多了一个可以哭的理由,仅仅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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