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往事

妮是有着白皙皮肤的女孩,而且是白的很透,又含着水润,这在农村很少见。而我的黝黑皮肤上的两个红脸蛋与她形成的鲜明对比,让我从小一直有点嫉妒她。

现在想想,妮类似于江南水乡的女孩,长得白净水灵,让人容易产生怜爱的那种。而我一看就是西北的女孩,长得淳朴壮实,是比较有憨厚力气的那种。

我总认为她长的比我漂亮,有一句话说:一白遮千丑。更何况,她的数学一直学的很好。而我的数学非常烂,尤其是高中以后。

上小学期间,我们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初中以后,我们在五里路外的两个村子中间新建的中学上学。在一个年级不在一个班。

妮比我瘦小,除了她白净秀气的脸蛋外,她的身板却也不柔弱,毕竟都是农村的孩子,家里地里的活儿都干,就算看上去瘦小的身体里也有农活练就的精气神。

而她又是家里的大孩子,下面两个弟弟。一般来说,家里的大孩子都是要经常替大人做些与乡邻打交道的事情。比如借个东西,替大人传个话,帮忙干活等等。这样的锻炼,使得家里的大孩子一般都胆大果敢。

初一的时候,她就敢骑二八自行车去学校。而且后面还带着我,车子骑的稳稳当当。

那时候,在学校食堂吃饭,要排长长的队,有些来的晚的男生就插队。食堂的师傅在食堂门外支一口大铁锅。队列排到铁锅跟前就没有秩序,大家将铁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谁有力气谁就往前挤。因此,买到饭的大多是男生。

我看着壮实的体内却藏着懦弱的心。而且还有自以为是的面子,总觉着挤在人堆里买饭是很不淑女的事情。这我跟我有个大我八岁的哥哥有关,家里的事情都有哥哥出头露面,还有他对我的呵护,我什么心都不用操。

可是在学校就不行了,哥哥不可能陪我到学校。也不可能替我买饭。妮的瘦小却精干的身体在这时起了作用。每次都是她挤在前面为我开路,挤到师傅跟前,她把碗递给师傅,把盛满饭的碗再递给我,再将我手上的空碗接进去。

初中三年的冬季,妮替我买到的热乎乎的饭菜驱走了每一天的寒冷。

高中,我们都在县城的同一所中学。高二分科后,她学理科,我学文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便很少了。高三预选后,她的预选成绩是班里第二名。可巧的是,他们班前三名包括她在内,都是女生,她们关系也很好。

预选后,似乎自由的时间比较多。学校对即将高考的同学也格外宽容。高三的同学们遍布校园各个角落,带着书本,带着对未来的畅想,在各自的空间中努力学习。

校园大操场的西北角落,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蒿草和墙的中间是一米多宽被认为踩开的直角平整场地。我和妮的高三长谈就是在那里进行的。

那是距离高考两周的时间,妮不无甜蜜的告诉我,她恋爱了。那个男生从高二就追她,她没有答应,预选后才答应的。因为她想着快毕业了,那个男生学习也很好,估计他俩都能考上。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他俩能考到一个大学,那样的话,毕业后的工作也有可能分配到一个单位。

妮满怀希望的憧憬着她的未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劝她把心思用到学习上,考上后再谈也不迟。

高考结束后,妮落榜了,追他的男生却考到了中山大学。妮的父亲断然拒绝了妮再复读的请求。那时候,她的两个弟弟也在念书,用他父亲的话说,女娃念到高中毕业就不错了,上大学也没多大用处,最终都是要嫁人的,花着娘家的钱,最后挣的钱都花到婆家了。

妮拗不过她的父亲。在家养了一头奶牛,从地里拔草喂牛,再骑自行车将牛奶卖到十多里外的奶粉厂。

后来,听说她嫁给了邻村的男子,男子的父亲是村长。妮当了村里的乡聘教师。再后来,就没有她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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