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四十岁那年,发生了两件事。第一,我开始信上帝了。第二,我出轨了。对方是个十八岁的女大学生——刚好和我女儿同龄。在某天某夜,我也会莫名想到一些邪恶的东西——你们都懂得。刚开始我还有一些自责,或是歉疚,不仅是对我的发妻,亦是对我的女儿——但时间长了,这种感觉也就慢慢地淡了。
某次和同学的聚会上,我意外地听到了关于多年以前有关某某和我妻子的绯闻。“你知道吗…”同学红着脸,满嘴酒气吐在我的脸上,“当年,他们是…那个了以后,才…”我顿时就醒了酒。半夜,我看着睡在床上的妻子,却止不住想起了同学说的话。该死!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种东西!我知道自己不该怀疑她,特别是在我错在先之后。但我还是悄悄地取走了女儿的一根头发——结果理所当然的证实了同学的话。从此以后,我的最后一丝负罪感也烟消云散。我对女儿的态度也变了。每次面对她,我就想到了杜鹃鸟。多么讽刺啊,我替别人养了十八年的孩子!我看着她,心中就升起一股怒火。我打她,骂她,甚至想杀了她——但我下不了手。
我开始把矛头指向妻子。我向一个搞研究的哥们那要了一包粉——可以令人得上肺癌,没有人会怀疑的。我将粉末溶进了她唯一一瓶香水中——最高效的办法。为了掩盖罪证,我又学会了抽烟——该死,我怎么没早点发现这么令人着迷的东西!
但我没想到她会在女儿十八岁生日上把香水送给她!女儿嫌用过了——但妻子坚持她那瓶可以带来好运。我惊呆了,刚想伸手阻止——“她是你家的小杜鹃呢。”“为什么要关心她的死活呢?”“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们!”——对不起,我听从了撒旦邪恶的暗示。
在我写好了离婚协议,打算跟那个女人离婚的那天清晨,十八岁的颜语给我打了个电话。“能出来聊聊吗?在xx咖啡馆。”她小声说着,似乎在哀求。
于是我找到了她。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颜儿?”我轻轻地说——“我们不要再见了吧……”“什么?——可,为什么?”“我……其实有男朋友的……我……”没等她说完,我就起身扇了她一个耳光。
她捂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反身走出了门——或者说,是逃出去的。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该死!该死!该死!她肯定已经被男友责骂,才来找我的,她完全可以不来的!我……
我赶紧追了出去。“颜儿!等等!”颜语并不回答,只是捂着脸跑着,丝毫不顾十字路口的红灯。对面,一辆灰色的车却飞一般地开过来,却没有减速的意思。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追了上去,爆发出了我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速度。我推开了她,随后被车撞得飞了出去。恍惚间,我突然发现颜语的背影和我女儿的背影是那么的相像。仔细想想,我对她的情感真的只是肉体上的欲望吗?
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可是没有疼痛。我脖子上的十字架在落地的瞬间,以一个极其精巧的角度扎进了我的心脏——看样子,这次连上帝都不能原谅我了。
我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呢?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