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枯燥无味,教授的嘴唇埋在长长的胡须中,听得到声音,但没有丝毫感情,合上笔记,推开座位,拎上包走出客听室。
隔壁房间是书屋的主体,分门别类的书籍从地面一直堆到天花板,小小的空间里四面环绕,站在中间像是落入了书海之中。多雨的季节渐渐临近,雨水的湿气正浸透这一屋的物件,仔细闻,已有纸页泛黄的味道。
前窗的台面摆满了各式的手工品,毛笔、简筒、水晶球,在阳光的照射下安静恬美。
手中的咖啡已喝完,将杯子归还给服务员,背上包离开。出了门便是公路,温热的风随着车流迎面而来,四月份,气候的温度开始让人觉得燥热。
回头看,书屋处在热闹的地段,牌子很朴素,一张油布纸打印的几个大字“晓峰书屋”,与两旁的商店一样,走过了就走过了,但里面隐逸的一面,只有在你停下来才会发现,就如当年李总理一样,停留片刻而发现这杭城隐藏的美。
小区的大门在旁边,转弯便可进入。初夏,树木的叶子开始茂盛,颜色也由嫩绿换为墨绿,粗壮的树干延伸出长长的枝叉,弯弯曲曲覆盖了整条路的天空,只剩下叶子与叶子的空隙能透一点光,在风的吹拂下,忽闪忽闪,绰绰约约。
下午两点多,时间还散发着一股慵懒,走在街上的人们慢慢悠悠,没有精神气。街道窄窄的,两旁是泛了绿色的土地,有老人与小孩坐着,有三两人围着桌子玩着,话语声发出来为周围的景物所吸纳,有着四月天的安静。
在与街道交接的一个个路口,偶有一些老店,发屋、小卖部、五金店、小水果店…占用自己楼房都开得简陋,门面也是用白板红字,有的是黑板粉笔字,草草写就。老板坐在门口看街上人来人往,悠然自在,有生意了可以补贴家用,没生意也怡然自得。
东也有我,西也有我,在楼房延伸出的一个个房间里,有欢笑有悲伤,有人来有人往,人们不知晓的事情,也许留在这里的物景倒清楚明白。
走进一家发屋,是一个女理发师,在给一个大爷理发,头的一半已经剪光,露出的头皮在灯光下发亮。男孩儿应该是理发师的孩子,在屋里跑来跑去,妈妈时不时停下来嚷他,老大爷闭着眼睛,也说道孩子,但孩子哪有听话的,该玩还玩。
发屋的空间很小,灯光也暗淡,各种洗发染发的瓶罐摆满了柜台,混杂的气味从中飘散,充溢了整个房间。不知这位妈妈有男人没,还是就一个人带着孩子,守住这样一份小小的但又稳稳的事业。
坐下来,穿上挡碎发的披巾,简单与她说了要求,便开始理发。不言语,电动推刀发出“嗡嗡”的响声,一下一下在耳边环绕,头发一堆堆往下落,一般一个月理一次发,而洋洋洒洒掉落下来的,仿佛就是流过的岁月,一点一点慢慢消逝。
剪,刮,洗,吹,没有什么客人,每个过程都慢一点,来得仔仔细细。理完后走出去,屋子里又归于平静。
走到外面,注意到楼房的山墙,爬山虎的绿重新鲜艳起来,偌大一片直通楼顶,微风吹拂,叶子似水面一般波光粼粼。隐约之中耳边好像有蝉鸣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知从哪里飘来,扑鼻而来的也有淡淡的香味,是桃花?樱花?在空气里暗自浮动,不知不觉间拨动人们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