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中午,老于带着我顶着烈日,上高架、走大桥,跨越了一个区,来到了一家破破烂烂的小饭馆前。
只为了吃一碗正宗的羊肉烩面。
我把那碗面连汤带面吃了个底朝天,渣渣都不剩。
生活在别处,总需要一碗家乡的面时不时熨帖下你的精神和胃。
乡愁是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总和“归属”、“漂泊”、“安全感”一类的字眼牵扯不清,和饿不饿的关系倒不大。
离家在外,百般不适,真回趟家,恐怕也是度日如年。看哪都是恍如隔世,和谁都是格格不入,生出很多“相见不如怀念”的狠心思。
但故乡的吃食却始终可感,既朴素,又热腾腾的透着暖和劲儿。在那些“怎么都不对”的日子里,像一个大大的拥抱,滋养着你的每一个细胞。
十六七岁的我曾有大大的梦想,想要去远方,想要和心爱的人在海边安家。如今我得偿所愿,来到了十六七岁的远方,而故乡却变成了回不去的远方。
只有夹一筷烩面,让藏在味蕾里的记忆在白腾腾的雾气里浮现。这记忆纷繁复杂,还带着烟火气。
不只是烩面,可能只是妈妈做的一道菜,甚至连菜都不算,只是一瓶辣酱,一包汤料,几根香肠,对我来说却是最温暖最贴心的抚慰。
在这间隙,我想到了我的儿子,他出生在这座海滨城市,籍贯也是这里。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也终于适应了一日三餐从猪牛羊到鱼虾蟹的转变。关于远方,关于妈妈的故乡,他是一无所知了。
(注:乡愁这一段来自苏美的随笔,我基本全段摘抄,稍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