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时世界格局经历了急剧地变革与重塑的过程,这期间战争和外交成为世界的主题,外交家的纵横捭阖对最终世界格局的形成起到了重要作用。基辛格就是这样一位天才的外交家。
本篇的主人公克雷默是基辛格的伯乐,他提拔并培养了基辛格,其思想也深深地影响了基辛格的外交生涯。
德鲁克是与克雷默一起在德国研修国际法学的同学,对其古板的着装和保守思想印象深刻。
克雷默向往俾斯麦时代德国的荣光,因而与当时的德国政治形势格格不入。他对极端的国家主义和纳粹分子嗤之以鼻,认为他们是一群见不得别人好的普罗暴民,又有自卑情结,却把国家主义叫得震天响,并以伪保守主义的修辞来掩饰他们的极端激进与无法无天,简直是可鄙之至。
而他自己则以一个真正的保守主义者自居,主张前俾斯麦的普鲁士君主政体,信奉路德派,并力行斯巴达式的纪律。
克雷默和俾斯麦一样,认为德国需要一个“父亲”形象的人来领导,除非他们有一个正统、合法的国王,否则将沦为独裁者的牺牲品。但是,现实是一次大战之后,威廉二世流亡海外,已经无力再重整德国。随着希特勒的上台,这种希望更加渺茫了。克雷默最终离开德国也是因为认识到除非借助外力,否则无法阻止希特勒。
二战时克雷默加入美军,并被派往欧洲,之后平步青云,战争结束后成为美军参谋总长的欧洲政治顾问。政治方面他自认为是一个思想家,而非行动者,不属于聚光灯下的人物。
因此他的理想是成为军方参谋总长的政治顾问或是外交大臣的政治导师,而非亲自做参谋总长和外交大臣。
幸运的是在欧战中,克雷默遇到基辛格,并对这个年轻人印象深刻。之后就一直提拔基辛格,成为基辛格辉煌履历中的第一个伯乐,他的政治思想也深受克雷默影响。这是彼此的幸运,一方面克雷默发现了这个天才可以来践行自己的外交理想,同时也给了基辛格这个出身寒微的底层士兵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
克雷默的外交思想主要体现在三点:
第一,外交重于内政。
他认为17世纪法国的黎塞留、19世纪奥地利的梅涅特和德国的俾斯麦都可以印证这一点,他们都是杰出的外交家,并通过外交使国家强大。
第二,外交关系应该以权力为重。
所谓“权力”就是政治实力,也反映军事力量。以经济制裁或封锁是敌人屈服是徒劳无功的,因此他认为唯一值得追求的外交政策是维持强权之间的平衡,奉行弱国无外交。
第三,外交大臣应该由伟人来担任。对他而言,外交事务的处理对政治家是终极的挑战,非天才不足以担大任。
克雷默发掘并训练了基辛格,正是想让他成为做这种天才的外交大臣。基辛格在担任尼克松的国务卿之后就开始践行克雷默的三条外交原则。
尽管基辛格也的确是天才式的人物,并取得了耀眼的成绩,但是也有失误,其生涯毁誉参半。例如,但是他忽视经济实力的重要性,低估了日本的影响力;在赎罪日战争中,未重视欧洲“中等国家”的妥协,导致了中东石油危机,等等。
对于克雷默的外交思想,德鲁克更多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对于内政外交孰轻孰重的问题,德鲁克认为内政外交应该平衡,而非克雷默坚持认为的外交重于内政。
另外德鲁克认为追求军事霸权或政治结盟也是十分危险的,刻意忽视弱势国家也是不明智的。
最后一点,德鲁克则更为反对。他认为天才型的外交大臣是国家的灾难,天才往往会忽视平衡,而走向霸权,最后毁灭国家,黎塞留、梅涅特、俾斯麦莫不如此。
此外,天才或伟人必须要有伟大的后继者,但是伟人一般留下的只有真空,他们的事业将难以为继。
这些观点后来也体现在德鲁克对待管理者的态度上,认为管理应该是普通人就能干的事,而非靠天才的灵感。
德鲁克认为真正的领导者是不是靠所谓“领袖魅力”而是靠苦干和奉献来领导,他们不玩弄权术,不狡黠,他们简单而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