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总该与白雪挂钩，可今年的寒季却格外吝啬，连一场像样的雪都未曾落下。天空常是铅灰色的，像蒙着一层洗不净的薄纱，阳光穿过时也失了几分暖意，只在正午时分勉强洒下一片浅淡的明亮。
小区里的梧桐树早已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伸展着，在灰扑扑的天空下勾勒出疏朗的线条。往年这时该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如今却只剩褐色的枝干直指天际，偶有几只麻雀落在枝间，叽叽喳喳地啄食着残留的果壳，为这寂静的冬日添了几分生气。地面是干燥的，柏油路泛着冷硬的光，路边的枯草带着深黄色的倔强，在寒风中微微晃动，却不见半点雪粒的踪迹。
清晨出门时，寒意依旧刺骨，却少了雪后那种清冽的湿润。人们裹着厚重的棉衣，围巾裹住半张脸，脚步匆匆地穿梭在街头。公园里晨练的老人少了些，大多躲进了向阳的亭子里聊天，或是围着健身器材缓慢活动。湖面没有结冰，依旧泛着暗绿色的波纹，风吹过水面，带着几分萧瑟的凉意，却不见雪花飘落时的诗意。
午后的阳光算是冬日里最慷慨的馈赠。透过玻璃窗洒进屋内，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猫蜷缩在阳光里打盹，尾巴偶尔轻轻晃动，享受着这无雪冬日里的慵懒。窗外的月季花丛早已褪去了艳丽，干枯的枝条上还挂着几片蜷缩的残叶，却在阳光的映照下，透出几分顽强的生机。楼下的孩子们没有雪可玩，便骑着滑板车追逐打闹，笑声清脆，驱散了冬日的沉闷。
无雪的冬天少了几分浪漫，却多了些许实在的温暖。没有积雪阻碍交通，没有结冰路面的湿滑，日子在平淡中缓缓流淌。或许在某个深夜，会忽然盼着一场雪的降临，盼着天地间银装素裹的洁净。但此刻，这干燥而安静的冬日，也自有其韵味，像一首舒缓的乐曲，在寒风中轻轻吟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