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24
在急诊观察室的一周,周围来来往往很多人,各有不同。
正如托尔斯泰说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相比之下,我们算是万幸的了。
第一个是一位上海老奶奶,操着一口上海普通话,嗓音很细很高,如果不是在观察室,根本不会想到她是一位病人。
她会时不时的呼唤她的护工,一会儿喊小黄,一会儿又喊小王。护工总是很晚来。来了之后她就开始和护工吵架,一直要吵到所有病人和家属都开始关注她们。期间她的家人只有她的老伴来过一次,让她再多住几天,结果就又狠狠吵起来,最后老爷子生气走了,留下老奶奶一直喊着:“让我死在这里吧”。
听护工议论,这个老奶奶是阿兹海默症,脑子糊涂不认人了,她老喊的护工已经不是她现在的护工了,为了不让她打扰别人,只能有时间就过去看看。
第二个是住在我们右边的老爷爷,总是在睡觉,脖子上插了一根管子,吊着一袋白蛋白。有一天晚上我起来换液,看见他醒了,从被子里伸出双手。两只手各套着蓝色的套子,套子两边都用拉锁拉上了,还连着电源。他的目光空洞,张着嘴许久,慢慢地开始用嘴尝试着咬开拉锁,于是两只手就这样在空中交替着往嘴边放。等我睡了2个小时再起来换液时,看到他还在徒劳地咬着。
第三个是住在我们左边的阿姨,精神头还不错,送进观察室后,大夫告知她的保险是新农合,在三院没法报销,只能都自费。病情反反复复,总是不太舒服,老是舍不得吃药。女儿每天过来,风风火火安排好一切,同时还要安排孩子和家里的父亲。
第四个是住在我们左边第二个的大爷,一口标准的“老炮儿”式北京口音,每天来看他的儿子和他的声音都是如出一辙。每天就是议论些时事政治,让人觉得什么都懂,但是因为褥疮,每次翻身都疼得直喊。
第五个是在我们下边加床的一个老爷爷,每天一到晚上会很难受的呻吟,深夜的时候,还经常呼唤:“我叫你这么久,你怎么还不来啊”。直到他出院,也没见过他的家人。
除了中老年人,这里也有很多年轻人,都是些奇怪的病症,但无一例外都很重,不像那些中老年人,平时还能说话活动,年轻人都几乎不能下地说话。其中一个在准备手术前,CT发现肺部有阴影,怀疑是肺结核,而且他还没打过卡介苗,结果被立刻转到传染病医院了。
观察室里基本都是护工看护,护工很多情况下,确实不太负责任,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工作、子女、经济水平,真是难啊,对于独生子女这一代,恐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下一篇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喵在妈妈生病期间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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