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于我而言,查令十字街84号是一个陌生的地址。然而有幸读到这本书之后,我了解到,在百年前的世界另一端,有这样的人,他们在一封封远渡重洋的信件里诉说了一个和书有关又不仅仅只是关于书的故事。
居住在美国纽约的海莲·汉芙女士是一个酷爱读书的作家,她喜爱英国文学,对书的热爱极其深切,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对书籍有着‘古老’胃口的穷作家”。看起来远在英国伦敦马克斯与科恩书店的弗兰克·德尔和这位白羊座女士并不会有什么交集,然而,从1949年10月5日海莲向查令十字街84号寄出第一封“寻书”信之后,散发着书香气息的相遇便开始了。
海莲在信件里表现着对书的热忱和对这家书店里的人的真诚,她在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活泼让人觉得可爱。而弗兰克却保持着英国人惯有的绅士风度,礼貌而优雅。在汉芙苦恼便士与美元的换算时,书店会帮她算好并在信里说明,也会帮她留意想要的书籍。在逐渐的往来信件里,一种真挚的信任与友爱开始建立。海莲自己并不富有,但她还是主动给大洋彼岸遭受苦难的朋友们寄去鸡蛋葡萄干等食物。和书店有关的人都感谢海莲的礼物,也与她通信,语气自然地仿佛相识的旧友。大家都盼望着海莲亲自来到英国与他们相聚,这种期待随着慢慢积攒的信封也堆叠起来。她终究去了那里,可那时弗兰克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在这本书里读到一种向往的浪漫,无关爱情却高于爱情。弗兰克的妻子曾在信中这样写:有的时候,我并不忌讳告诉你我曾经很嫉妒过你,因为弗兰克对你的信如此喜欢,你的信与他的幽默感又如此相同!于是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个绅士展开信纸后露出的笑颜,还有不修边幅的海莲坐在书桌前津津有味的读书和带着快乐 写信的样子,那是一种别样的美。不知道她得知弗兰克去世的消息时,该是多么难过。在1961年3月10日寄出的信中,海莲提到和她的编辑苦心孤诣滔滔不绝地讲述轶闻时被吐槽“你还真的中毒不轻哎”,她对弗兰克倾诉,“唉,这下子你该明白了吧,弗兰基,这个世界上了解我的只剩你一个了。”两个素未谋面却心灵相通的人,在手写每一划时,都该是饱含深情的吧。
在文后唐诺的《有这一道街,它比整个世界还要大》中,我无比赞同这样一段话:书籍,确实是人类所成功拥有最好的记忆存留形式,记忆从此可放置于我们的身体之外,不随我们的肉身朽坏。是的,海莲和马克斯与科恩书店的奇遇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被人遗忘。那是一种令人感动的记忆,我们循着书信的一字一句,试图还原已经不再的马克斯与科恩书店,致敬那个时代抑或至今仍坚守在图书事业奋斗的人们。读书,是“宛如置身一己洞窟的孤独活动”,这种孤独,因为他和她的相遇而充满了未知性。这场与《查令十字街84号》的浪漫邂逅让我受益良多。诚如杜拉斯所言:“每一本打开的书,都是漫漫长夜。”我怀着虔诚在书页里走近各种生命的可能性,更多像查令十字街84号这样的温暖在等候着我的前行。
“你们若恰好经过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她良多......”
未曾造访查令十字街84号,却在书桌前走近它而难以忘怀。故事还在继续,我期待自己和书籍更多惊喜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