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接到父亲的电话,一个多月没和家里通电话的我,和父亲的通电还是和往常一样没超过半分钟,就挂掉了。
每次和朋友说起自己和父母相处的方式的时候,
友一会说:“你是亲生的吗?”
友二会说:“你太冷血。”
而友三却说:“是自己的父母,我真不知你在别扭什么?”
讲真,我也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
我和父母的相处方式一直都很奇怪。
我没有像别的同学一样会和父母撒娇;
也不会像一些同学一样,离家后可以和父母煲电话粥。
同学常常以为我和父母相处不和谐,但其实不是的,只是我们的相处模式有点奇葩而已。
我也常常猜想是不是因为基因遗传啊,我和父母都是属于那种沉闷型,不会表达的人,所以才会如此另类。
记得高一的时候,那会儿是我第一次离家住校。
本来应该会因为不习惯而恋家的我,却愣是一个多月没打电话回家。
父母也很有默契地,没打给我。
我们像是在和谁置气一样,就看谁会提前缴械投降。
然而事实上,别扭的是我,认输的还是父母。
还记得接到父亲电话的那天,我淡漠地说:“有事吗?”
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听起来也很严肃:“你妈叫我问你怎么那么久都不通一个电话?”
随即他又问:“吃饭了吗?”
“吃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还是父亲结束了这尴尬的通话:
“吃饭的钱不要省着,不够就打电话来,三餐一定要吃饱。”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还是在父亲挂电话前,我听到母亲的抱怨声:
“我才没这么说。”
那个时候,我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傻笑着,虽然这通电话不超过半分钟。
也是那会儿开始,养成我们这种独特的通话模式。
但实际上,父母虽然不会表达,但是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表达得绝不含糊。
我因为有鼻炎,经常性地跑医院。
在家乡,大医院离我家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所以我们一般都是搭大巴去的。
那是第一次和父母一起坐大巴,我趁着他们去买票,就先上车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来(因为小地方,乘车的方式和大城市不一样)。
买票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买好票的人也陆陆续续地上车。
我是坐在靠窗户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没有想到的是,有一个长相颇猥琐的人,竟然朝我走来。
这种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人,令我害怕。
这时父母就像所有奥特曼解救人类的剧本编排一样,及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们怒瞪那个人,父亲还冷冷地对他说:“后边还有位置,这个位置是我的。”
那人只好灰溜溜地往后走。
霸道总裁有木有,按现在的说法是,我要疯狂为父母打call。
然而当时的我,表现的是转头望向窗外,但内心却异常的激动。
父母就是我的英雄啊。
这样想想,父母其实是会表达的,但他们是用行动来表达。
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家里穷得连三餐都成问题,在那个九年义务教育还没普及的年代,我的学费自然而然是佘的。
因为公立学校不给佘,我只好去私立学校。
每学期300多的学费,成为了我父母争吵的话题。
父亲碍不下面子去跟校长说,就想让我母亲去。
每次都是母亲去,她也不乐意。
但无论争吵的结果怎样,我还是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背起书包去上学。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每每经过校长办公室,都会被校长叫住,问:
“你爸妈几时要来学校把学费交了?”
在同学面前,她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把我的自尊心割得面目全非。
我回到家,质问父母,哭得惊天动地。
父亲大发雷霆,当晚就带我和母亲一起去找校长,他说:
“我们是欠你钱,你要讨,我们无话可说,但是请不要在孩子面前提,孩子也是有尊严的。”
孩子也是有尊严的,但父母何尝不是有尊严的。
瞧,这就是我的父母。
他们不是不会表达,而是选择该表达的时候再表达。我们不是不和谐,而是我们相处方式很奇葩。
在我面前,他们如同傲娇的小猫,想接近又别扭;
在外人面前,他们是坚实的臂膀,为我扛起一片天。
我在想,我今晚就应该打个电话给爸妈,告诉他们:
“我很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