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炜增:千年古茶树奇遇记——(四)热泪为证我本善良

工具也备齐了,焙茶的人也找到了,才关心起自己来,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在山上,尤其是采茶季,虽然树主大哥会准时的为我准备饭菜,但对于一个北方人来说饮食习惯上还是有很大差异,比如,山上的菜主要是用来下饭的,都比较咸,越肥的肉越是宝贝,但我根本不敢下口,而我平时喜欢吃蔬菜,有时候基本代替主食,所以决定去集市上来一次大采购,小小的庆祝一下。

小集市上商家并不多,可以提供蔬菜和鲜肉的只有三家,我们就像大扫荡一样几乎打包了所有的新鲜青菜,还特意购买了很多鲜肉。

还有一家买大包子的,买俩尝尝,包子里面根本就找不到馅不说,由于海拔的原因,只能蒸到八成熟,粘了咕唧的真不是个味。这是我平生尝到的最难吃的包子。

回到家中把菜运到客厅,就急匆匆地去检查萎凋的鲜叶了,天公作美空气不算闷热还微微给了点小风,心里美美的。我跑回客厅想把采购的蔬菜和树主大哥交代一下,发现不见了,真好碰到女主人在扫地,我说,“大姐刚才我买了一车菜和肉您看见了吗?”“哦!肉,我挂到灶膛上了,菜,我拿去喂猪了,那菜不能吃,有毒。”啊!我顿时懵了,“你以后不要买菜,咱家有自己种的,有机的蔬菜。”我追随大姐来到院子后面的一块菜地,黄瓜、辣椒、茄子、西红柿应有尽有,足足有十多样。“我们从来不吃外面卖的青菜。”我晕,没想到这大山上对于食品安全如此的警惕。城市中的人,嘴上嚷嚷地很厉害,但到了超市很少选择有机蔬菜,因为不好看呀,这大姐可好直接喂猪了

“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没给您做太多菜,帮您采完古树茶我们还要采小树,虽然不值钱但这也是我们主要的经济来源。我的身体不好上一周刚刚做了心脏手术。”上周做完手术现在就采茶,我很吃惊!“也是没有办法,家里人手少,雇人又不划算,儿子要找媳妇,还有个女儿在读高中,今年考大学,她学习很好。”大姐很开心地和我唠家常。

吃饭了,吃饭喽!树主大哥满头大汗地在厨房张罗着,走进厨房我被满满的一桌菜惊呆了,蔬菜肉类应有尽有,还杀了一只老母鸡。“这是我们自己种的菜,自己家养的猪做的腊肉,自家养的老母鸡,还有我自己做的豆腐。”

今天可以一饱口福喽,我不喝酒,大哥自斟自饮,我们边吃边聊。大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年轻的时候曾经到很多城市去打工,现在茶叶行情好了,回家安心种茶。

吃完饭我例行直播,把树主大哥和大姐都叫上一起聊天。从他们小时候山里的生活聊到他们的婚姻,大姐说以前婆婆不喜欢她,不帮着带孩子等等,但是老人动不了,她照样伺候婆婆尽孝心,她还说树主大哥很有才气,唱歌跳舞乐器样样精通,还拿出葫芦丝为我们演奏。

我直播的时候采访了一下大哥,“您最理想的生活是什么?”“他说这个没有想过。”“那明年您整个家庭再增加多少收入您就会很满足呢,大哥思考了一下说一万元吧,再增加一万元我就很开心,因为明年女儿要上大学了有点小压力。”“再增加一万元您就满足了!”突然我的声音变得沙哑,后来哽咽的讲不出话来,我瞬间泪崩,根本控制不住。我迅速关闭了直播,面对这对纯朴、善良、热情、勤奋、知足的夫妻我既惭愧又心痛。

面对着需要翻盖的房子,需要娶媳妇的儿子、需要交学费的女儿、手术还没有痊愈就要进行高强度劳作的老婆,被这琐碎的生活画满了皱纹压弯了腰,面对着到处炒得沸沸扬扬的天价市场,他不卑不亢、不贪不痴坚守着自己的生活,享受着自己的幸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掉眼泪,或许觉得他太善良了,太容易满足了,或许是因为他生活得太艰难、太无助、对于更多的收入连想都不敢想。或许是我自愧不如,虽然在茶文化的修炼之中让我立志“因上努力,果上随缘”不再那么功利,但和他们比起来还是差的得很远,当代的生活,最重要的难道真的是忘乎所以的去追求那个“小目标”吗?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休息一会儿老厂长的儿子就要来发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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