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楚夫人身世
那一夜,钱惟濬自然是在西厢房度过的,婵月很快就让世子爷满足了。不仅如此,婵月答应钱惟濬,一定会让秋纹随了他的心意。
这一次,秋纹在家住了三天。三天后回到绿玉园的秋纹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不再抗拒这个很快要成为事实的身份。
那天秋纹回家,吞吞吐吐把原委如实告诉了母亲,母亲却是十分欢喜。那一夜,秋纹静静躺在母亲身边,听母亲讲了很多,其中包括她和秋纹的父亲,是怎样认识的,又是如何被指婚成了夫妻。
原来楚夫人叫吉娜,是南楚一代土司的女儿。秋纹的母亲叫梅迪,是她的侍女。丁吉娜待梅迪很好,就像一对姐妹。
本来他们生活在南楚大山里,也许平平静静过一辈子,永远都不会离开那座山。可是有一天,吉娜独自在山上呆了十几天都没有回寨子。
土司并不在意,因为女儿从小就在山上长大,还有一身功夫,即便野兽也很难伤害到她。除非她的身上没有带弓箭和短刀,可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吉娜的身上永远都带着武器。
这次的时间有点长,让梅迪担心起来。她跑去找了土司,这时候土司才发现女儿离开寨子已经半个月了。土司让梅迪带着人上山去找。在深山的一座猎人窝棚里,人们发现了吉娜,还有一个尚未痊愈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就是少年钱俶。
少年钱俶外出游历,无意闯入了这座大山,在山里迷路了,越走越深,然后遇上了一头斑斓猛虎。钱俶只得拔出身上的宝剑和猛虎拼杀,虽然一剑刺瞎了猛虎的一只眼睛,却也彻底激怒了这头猛虎。
猛虎差一点撕裂了钱俶。就在最危急的时刻,临空的呼啸声裹挟着一支利箭飞来。居然一箭射中氧身扑起的猛虎心脏。斑斓猛虎应声而倒,嘶吼了几声断了气。钱俶也昏死过去。吉娜从林子背后走出来。
吉娜用脚踢了踢死去的老虎,顺手拔下自己那支箭,弯下腰去检查钱俶的伤势。钱俶伤得很重,胳膊、大腿都被虎爪撕烂了,胸口也撕开了几个口子,只差最后被猛虎咬断脖子了。
吉娜力气很大,奋力背起了钱俶,回到了刚刚发现的窝棚里,然后拿出身上携带的草药,开始给钱俶处理伤口。
吉娜是山里长大的,寨子里的巫医教会她很多东西。她几乎认识所有长在这座山里的草药,也学会了巫医很多本领。治疗这种外伤,可是吉娜的看家本领。
吉娜为了给钱俶致伤,脱掉了他全部衣服。山里女子不在意这些俗礼,何况她是为了救人?钱俶的伤确实很重,一直昏迷不醒。吉娜处理好外伤以后,把钱俶留在窝棚里,自己出去找草药,然后顺带剥了那张虎皮,又割下几块虎肉带回来。
吉娜在附近的泉水里洗干净了虎皮和虎肉,又在窝棚外面生起一堆火,有用短刀切碎了虎肉,熬了一锅虎肉麋。然后跪在钱俶身边,像刚才喂药一样,喂着虎肉麋。看着钱俶呼吸渐渐平稳,她自己才开始在篝火上烤肉吃。
吉娜本想带着钱俶回山寨去养伤,可钱俶迟迟不醒,她不可能一直把钱俶背回去,不得不在山里住下去。吉娜有着强大的野外生存能力,她每天出去狩猎、找草药、挖野菜、摘果子。为了钱俶的安全,她在窝棚外面设置了陷阱和其他机关。
就在梅迪带人找来的前两天,钱俶醒了。醒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看见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一张虎皮上,身上盖着的也是兽皮,旁边这站着个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子。
两个人的语言并不相通,却不妨碍他们之间用心交流。钱俶知道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如果不是身边整个叫吉娜的楚族姑娘,他已经变成了身下那张虎皮主人的排泄物。以后在发生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不过他没有说明自己真实身份,只说自己姓楚,吴越国是汉人。
梅迪找来的时候,吉娜已经准备带着钱俶下山了。
钱俶又在山寨住了几日,然后是吉娜带着梅迪亲自送走了钱俶。
十个月后,吉娜在寨子里诞下了一个男孩子,整个男孩子就是钱惟濬。那时候他不叫这个名字,叫楚华。又过了几年,寨子里发生了一场大瘟疫,很多人死了。土司在临死前,让吉娜带着楚华立刻离开寨子。就这样吉娜、梅迪带着三岁的楚华走出了大山。
她们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临安,聪慧的吉娜居然打听到了钱俶的住所。那时候的钱俶只是一个王子,只是他已经成亲了,而且有了三个妃子。钱俶认下了吉娜,也认下了这个儿子,就在临安安排他们住下。给她们建立一座府邸,这是最早的楚夫人府。
钱俶没有给吉娜封妃的权力,那时候他还不是吴越王,连世子都不是。不过王室还是同意承认了吉娜的孩子。心地善良的孙妃太真,认下了钱俶这个长子为嫡子。于是楚华有了新的名字和新的身份,钱惟濬世子。
钱俶在正式登基后,扩建了原来的楚夫人府,变成了以后的世子府。楚夫人有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虽然不是王妃,却又有不亚于王妃的身份。钱俶为她配备了足够的侍卫、家丁、丫鬟等下人。钱俶把自己的马车夫,连同一套马车,给了已经是楚夫人的吉娜。这个马车夫就是以后秋纹的父亲。
吉娜正式成为了楚夫人,梅迪自然成了她身边最有地位的管事丫鬟。有一天,梅迪外出的时候,在路边看见一个要饭的小女孩,只有七八岁。昏昏沉沉躺在路边等死。梅迪看着可怜,就把这个孩子带回了府里,禀明了楚夫人。楚夫人同意了,让梅迪收为女儿,而且给梅迪指婚,配给了那个马夫,那个马夫姓秋。于是,秋纹就有这个名字。
秋纹那场大病烧坏了脑子,让她对过去的事情什么也不记得了。等她醒来就有了妈妈和爸爸。
秋纹听母亲讲到这里,忍不住扑进梅迪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我是妈妈救回来的孩子。”
“你就是妈妈的孩子,永远都是。”梅迪轻轻拭去女儿的眼泪。
“孩子,楚夫人是好人,是她给了爸爸妈妈,还有你一个家。可是你知道吗,孩子总要变成大人。你也长大了,已经是大人,而且是女子。虽然你不是真正的家生子,可我们终究是不会离开世子府的。世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你从小抱大的。你不知道,就是妈妈把你抱回来的第一天。楚夫人就告诉我了,将来你是世子的女人。”
秋纹愣住了,原来这么早,自己的命运就被指定了吗?自己居然天生要做他的女人。
那一夜,梅迪和秋纹说了很多,自然包括那些男女之事。
梅迪最后说:“孩子,这是你的宿命,你就听从楚夫人安排吧。一切顺其自然,还有一点妈妈要提醒你。你只是一个奴婢,就是变成了世子爷的女人,也改变不了这个身份。因为世子爷的血统尊贵,他们是贵族。你想想楚夫人就明白了,她可以是楚夫人,却终究不会成为王妃。”
秋纹听明白了母亲话里的意思,她又在家多住了两日,让自己彻底消化了这几天的变化。因为短短一日,给了秋纹太多的震撼,包括她刚刚得知的自己身份。秋纹没有想到,自己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她究竟是谁,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