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条纹睡衣的男孩》
这是一部非常独特的讲述二战的电影,没有宏大的战争场面,没有肆虐的枪林弹雨,它以一个非常小的视角,一个德国军官家庭的视角展开这个故事。
首先影片一开始就让我有点难受,一群穿着漂亮的小男孩放学后在路上快乐的奔跑,但当我看到他们在学战机发出“突突突”的声音时,我感到毛骨悚然。也许模仿战机的动作在任何时代的男孩子中都会有,但巨额和那样一个战争的年代,战争的炮火正夺去无数的生命,而男孩们是不能理解的。
同时这部影片作为一二战为主题的电影,它是一面双面镜,一侧反映犹太人的苦难,而另一侧也看到战争对德国人的伤害。其中让我特别难受的是,来他们家削土豆的老人,传者不合适的鞋子,拖动着双腿,眼神中总是透出万分的恐惧,他的脸总是湿漉漉的,固执石磊还是汗。动不动就会遭到军官的打骂——一种故意的、野兽般的咆哮,犹太人在他们眼里不是人,而是可以随意蹂躏的畜生。然而就是遭到这样的虐待,老人仍在小男孩受伤时温柔地给他包扎,令人感动也令人心寒。
同时影片用一个很小的视角体现往往在指责声中被忽视的二战给德国人带来的伤害。一家人搬到偏僻的地区,孩子们不能上学,没有玩伴,大人又要承担极力隐瞒可怕的战争事实的痛苦。整个家庭其实是分裂为两派的,家中的女性是反对战争的,而男性执迷的崇拜纳粹。其实布鲁诺的父亲真的是一个丧尽天良的“坏人”吗?他忠实于国家,对职责与使命奉献自己,然而在整个国家的大方向的错误下,他不可避免的做了“刽子手”。我觉得这体现了个人在国家宏叙事下深深的无力感,一方面军人们只是在做我们认为正确的事,他们的思想已受到迷惑——就像布鲁诺姐姐在家庭教师的蛊惑下开始坚信犹太人就是罪人,以及让我们不解的军官内部为什么要“自我欺骗”看集中营的“美好生活”?这种教育和文化,个人是难以抵抗和选择的。身不由己、无意识地、被迷魂似的就踏上了一条罪恶之路。同时当我们以为以“侵略者”命名这个整体时,我们往往忽略了一些人,像影片中的奶奶和妈妈,他们对国家的暴行深恶痛绝,时时受到内心的煎熬。然而他们是无力的,无法改变,甚至死后仅有的坚持自己立场的尊严都要被掩盖——母亲拒绝在奶奶的棺材上放上纳粹的标志却被父亲强硬的拒绝。当群体性的目标是扭曲的是个人如何避免卷入?群体性的迷失怎样预防?这深深令我困惑。
而影片以一个孩子的视角展现二战也是非常独特的。孩子有很多事是不懂的,以为集中营是一个农场,甚至羡慕里面的生活。布鲁诺的天真是令人心疼的,他隐隐意识到“农场”正发生着不好的事情,但当他看到军官们看的关于集中营的影片是他跑过去包住了父亲,我想这是他是长舒了一口气的,确定父亲是“正义”、“善良”的英雄。同时小孩子的本心是自私与胆怯的,当布鲁诺拒绝承认他认识沙暮以及他拒绝承认是自己把蛋糕给了他时,我心里既感到失望,但却又甚至人性本是如此,真实得令人心疼也令人羞愧,我们每个人,谁又不是这般地逃避责任以保全自己呢?恐惧之下,曾经的交情也许瞬间瓦解。而孩子的天真也最终终结了布鲁诺的生命。母亲一直极力保护儿子免受战争邪恶的伤害,但是,谎言终究是瞒不住的,这种矛盾无法抑制,最终只能以孩子的死收场。最后母亲在雨地里痛苦的画面非常像《格尔尼卡》中的一个形象。无罪的孩子,无论是沙暮还是布鲁诺都被这场残酷的,满足某些人野心的残酷战争吞噬,不由让人沉默。也许这种美好的东西被无情毁灭,就有着巨大的震撼力,胜过千军万马的场面。但是当我们为这个男孩感到无比痛苦时,他好像是不该死的一个,但是,之几十万人又有哪一个该死呢?只是他们太轻易被杀死,本应为他们中每一个人痛哭的人以一起被杀死了,所以他们无声息的消失于黑暗,没有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