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过TA理论的朋友都知道,我们的心理可以分为儿童,父母和成人三个方面。TA技术主要解决的是人际沟通的问题,是帮助人们识别沟通对象当时说出的一句话是以儿童,成人,父母身份中哪一个,并以合适的身份处理对方的语言,最终达到一个沟通良好的目的。TA理论在此我就不赘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上网查查,或者购买相关书籍。
除了沟通,我觉得把人格分成儿童人格,父母人格,以及成人人格的方式也很适用。在我掌握了TA知识之后,面对自己的不良情绪,我觉得有很多都可以用我身体中的“父母人格”来解释。
这里的父母指的当然不是我们真实的父母,而是在我们身心发育成熟的过程中,我们的父母长辈无形之中给我们施加影响,即使我们脱离了这些人,还是会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成为”他们,并携带父母长辈们的部分特点。当然,我们的“父母”特质也有好的一面,比如面对失恋时痛哭不止的朋友,我们会安慰,对于恋爱的对象,我们会不由自主地细心照顾,这些都是“父母”人格促使我们做的事。其中,我想主要谈谈“父母”的一方面特性——认定自己是权威,而认为自己具有权威这件事情,本身也有积极的方面,可以让我们更加自信,有的时候也能获得别人的信任。可任何事情都是双面的,我想说说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两件令我不悦的小事,它们都跟心理上的“父母”有关。
第一件事有关我的团体心理辅导小组,因为是我们的专业课,老师要求每个小组都设计出一份6~8单元的完整团辅计划书,并且选出一个单元来在专业100名同学中进行其中一个单元的活动,老师和“评分小组”会对这次活动的策划和进行情况进行评分,加上平时的作业完成情况和出勤率来作为期末测评的依据。小组成员们都很重视,尽管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但都热情高涨,尽心竭力。
我呢,大一作为组织委员每月都要组织同班同学做活动,课外参加了很多培训活动也有很多参加团辅的经历,大二作为学校一个心理社团的社长经常制定团辅策划而且有几次领导团辅的经验,最主要是还曾受院辅导员的指派,制定针对全院大一新生的团辅计划,而且亲自带领其中一个组进行活动,效果很好。可以说,我确实比同组其他成员经验丰富。过往评论其他组的活动,我所说出的注意事项和经验之谈也被全组成员认可,于是我常常认为,这个团体计划我是要挑大梁的,这在整个学期都给了我或大或小的压力。尽管在选题时我特地选择一个自己从未涉及到的方面,但我总觉得组员应该听我的。
接着,就出现了今天这样的情况:在设计整个团辅计划的过程中,我把我这个学期断断续续的想法跟组员说了,其中有人有歧义,我还耐着性子跟她讲理论,却被试图说明我的想法不对。这让我有些着急:尽管团体心理辅导有它自身的复杂性在,但其中套路还是固定的,我说的怎么会不对呢?于是我说出了一句让自己在睡觉之前都十分尴尬的话,“我做过团体计划书,就应该是这样的。”语气中的自以为是和对组员的不信任显而易见,可组员还是跟我细心说明了我错误的原由——老师明确说过规定,而我说的计划确实错了。其实我真的没有好好听老师说要求,不是因为傲慢,当时开小差了而已。其实因为没听课犯错我根本无所谓,但我说的那句话,即使可能没有人记得,仍然让我心惊——自认权威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如果对方懂得这个领域纠正了我,我顶多难堪一下,如果没有纠正,我会做多少无用功!严重的是,如果对方根本不懂,那就真的误人子弟了。如果对方为此走了弯路,真是愧疚死了。
即使再熟悉的领域,也不要以权威的姿态对待,企图用“父母”的身份说教别人,太蠢,还会讨人厌。重点是,如果因此而埋怨自己,就更不好了。
第二件事情发生在寝室。我是个生活特别粗糙的姑娘,一般对外会有许多朋友喜欢我,可有时会跟室友处不好关系。有一个方面是以上所说的,“父母”心理严重,爱说教,与室友相处时间长说得多,会让人不爱接我的话。可我后来发现自己这毛病,就尽量改了,甚至在寝室都不太爱说话,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另一方面就很简单啦,我很邋遢,一般的整洁姑娘都认为我是异类。物品摆放随意之类我就不说了,主要说今天我犯的一个错。
我住在上铺,加上寝室长桌的摆放正好堵住了我下床的梯子,我每次上下床用同学的话来说都是“飞檐走壁”,很费劲,即使住久了熟练了,还是特别懒于下床。晚上我吃了块八分之一的西瓜,西瓜皮随手放到长桌上,等着我有事下床时顺手扔了。等晚上团辅小组开小会的时候,我就忘了扔西瓜皮。其实我总是会忘了扔准备要扔的垃圾,因为从来不会特意去记这个,这次恰好是晚上其他室友值日的时间,就给人添了麻烦。等我开完小会回寝室时,室友一边拖地一边跟我说:“你以后吃西瓜能不能把西瓜皮扔了?”
因为是个性格很好的室友,如此说我觉得她应该挺不高兴的,所以我就带有歉意地开玩笑说我每次吃西瓜皮都扔,就这一次没扔被你逮到了。结果她没接话,我心里挺不好受的。
后来我想,她完全可以换个更让人舒服的方法,可却用了让我不舒服的方式给我“长个记性”,就像小时候父母教育小孩一样,令人很不舒服。
她不是让我觉得“父母最强”的室友,另一个室友在值日的时候会在收拾桌面的时候每摆放一个东西就数落一下物品的主人:“A你的洗面奶!能不能放到盆里!看把桌面都挤的没地方了!”“B你看你在桌上放了几个杯!”“C你把你的东西都收收!桌子上都被你占了!”这语气我常常听到,从我舅妈的嘴里,从我妈的嘴里,从我大姑的嘴里,从我五姨的嘴里,活生生就是大家长姿态。其他室友以“儿童”的姿态撒个娇认个错就建立了良好的沟通,而我恰好也是“父母”性格极强的人,“父母”对“父母”很容易造成不良沟通。我每次听她这么说好像都比其他人更生气,刚开始虽然烦的不行,但终归是自己错了,就急忙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每次她一值日我就提心吊胆。后来我自打出生就存在的逆反心理跟我说“去他妈的”。当然,我跟她没什么矛盾,也不打架,也挺互相帮助的,因为她毕竟还不错,人也幽默,有时候让人喜欢。可每次轮到她值日,我就戴上耳机放大音量,听不见她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有一次她用同样的语气数落我的时候,我故意用随意的语气气她:“我就是故意放在那的。”估计她也被气到,顿了半天说句“放这干什么呀……”
我暂时是不在意了,可另一个和我一样的室友就没我这么气人了,每次都是诚惶诚恐地一边答应一边收拾,看着都可怜。
在我四五岁的时候,会跟一起玩的小朋友学着用长辈们的语气说话,当时觉得神气极了,好像用这样的语气说什么都是对的,对方还必须要听一样,觉得自己真是长大了,说话好使。可现在确是我讨厌自己的一个方面,认认真真地想要努力改好,这也是种进步吧。把儿时因为崇拜父母和受到影响而形成的“父母人格”控制好很有必要,否则不仅会让自己吃亏,让别人讨厌,最重要的是会让自己不喜欢自己。喜欢自己,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