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会遇到两种人，一种惊艳了时光，一种温柔了岁月，前一种冲撞了青春，后一种搀扶了人生。”
山水一程，相遇相逢以及人们最不希望看到的相离，这一段你我本应携手走完而未走完的路，于你我而言，究竟是幸事还是劫数，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于你，曾经，我认真的爱过。
01
去年国庆，第一次奔赴外地求学的我在思乡的情绪下踏上了回家的路，因为发小提议想欣赏沿途的风景，我们选择了坐火车回家，却没想到遇见了一桩有趣的事情，那是曾经的我们。
坐上火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经历了一早晨的奔波，身心俱疲的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看着窗外落日余晖的温柔光芒洒落在远处的山头，在晚霞的映衬下，倒也别有一种风味。
草草的解决了温饱问题，出于习惯我爬下床走到了列车上的吸烟区。（未成年人请勿吸烟。）
走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也就是所谓的吸烟区，这里已经有了烟雾在飘荡，视线并没有被烟雾阻挡，我看见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年龄不大，很白净，蘑菇头，白衬衫。
看着少年的打扮，充满了只有这个年纪才有的青春味道，只不过此时少年的狼狈模样，令人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青春的活力，身体无力的靠在墙上，双眼空洞且无神，但是眼睛里布满血丝，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想来是刚刚哭过。
窗外日落余晖的温柔光芒洒在少年的脸上，将这本应该处在花季，脸上挂满笑容的少年身上添了一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颓丧。
你惊艳了我的青春，最后却让我念念不忘还红了眼眶。
02
少年似乎陷入了回忆，时而痛苦，时而轻笑的复杂模样，让我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也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走到少年的对面，我点起一根烟，继续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也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有所举动，只是又自顾得点了一根烟，看他拿烟的手指和吸烟的生涩模样，想来并不是抽了很多年烟的人。
随着手里火光的熄灭，烟头微微亮起，少年使劲吸了一口，烟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地燃烧起来，也许是因为吸得太猛了，少年还来不及过肺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着少年这样近乎自残的吸烟方式，我有些于心不忍，说道：“吸烟不能这样，太伤肺了点，什么事也不能让你这样伤害自己。”
少年似乎被我的话语戳到了痛处，伸手抓住我的衣领质问道：“要你管？没有亲身经历，就别提感同身受啊，她不爱我了，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一下子被人揪住衣领，我皱了皱眉头，毕竟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突然被陌生人抓住衣领会波澜不惊的，但我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因为少年这幅模样感到愤怒。
毕竟谁都经历过那些孤身一人的煎熬日子，像这样狼狈挣扎，无人问津，苟延残喘。
在这个人们很会隐藏情绪的时代，类似眼前少年这种，即使有我这种陌生人在场，依旧会忍不住情绪崩溃的情况，就现在来说太少见了些。
想来少年嘴中的那个她也是一个有恃无恐的女孩吧，毕竟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轻轻挣脱少年的手，少年似乎是注意到我眼里的不耐烦，退后到墙边，注视着我。
我吸了一口烟，说道：“冷静点，公共场合，没人管你情深似海，不嫌弃你声嘶力竭饶人安眠就不错了，说说吧，我正好闲得无聊，开导开导你。”
少年愣了愣神，倚靠在角落里，再次点了一根烟，陷入了沉默，似乎陷入了回忆，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也没有出声打扰他，安静的等待着他的故事。
后来物是人非，我还是偶尔会想起你，毕竟那些年，我曾笨拙而热烈地爱过你。
03
“她是我的同班同学，高一认识，高二在一起了，高三初的时候，她是艺术生，去了外地深造，从此我们开始了异地….”少年吸了一口烟，轻声说起了他的故事。
我听的很安静，就连吸烟的动作都不敢过大，少年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回忆而变化，喜悦，难过，痛苦，失落，喜怒哀乐的情绪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在这男孩的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感叹少年的痴情之余，我有些唏嘘，似乎深情总是被辜负，也有些羡慕，那女孩能够得到男孩如此的爱。
故事的桥段像极了如今很多的言情小说都会写的桥段，俗套而无味。
少年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没有告诉女孩，偷偷的去看望她，当男孩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在画室门口等待女孩散学时，却是女孩很亲昵的靠在另一个陌生异性的怀里撒娇，拥吻。
少年去找她，坐了十五个小时的火车，满心的希望换来的却是现实的残酷，而且令我有些惋惜的事情是，少年是第一次抽烟，今天抽的这一包烟，是他人生的第一包烟。
可是我觉得不会是最后一包，因为爱情；这种故事情节似乎没有任何新意，就像我前面提到的那样，大多言情小说都会用到这种俗气的桥段，没有任何新意。
可是我发现当它真的变为现实出现在我的身边时，我竟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替那个男孩感到不值。
我以为你是世间于我的救赎，可是后来青春替我抵了命，从此烟酒为伴，都比你爱我。
04
少年似乎是怕他的故事没有说服力，掏出了手机，给我看了聊天记录，男孩将照片发给女孩，女孩发了一条语音。
女孩的声音像是在宣读一则审判书一般，绝情而又毫无波澜，似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们就到这吧，就这样吧！”
那条语音之中没有丝毫的痛苦或者不舍无奈的情绪掺杂，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平淡无奇的事实而已，我很难想象这个女孩要冷漠到什么程度，可以将一年多的恋爱犹如丢垃圾一般扔掉。
哪怕一点点对少年的爱意都感受不到，待得语音播放完毕，少年的情绪再一次崩溃，低声的呜咽抽泣着，身体的轻微抖动，烟头从指间无力的滑落。
烟头带起的火花在火车进入隧道的短暂黑暗中转瞬即逝，像极了爱情里的美好。
“《人间失格》里有这样一句话，‘总有一个人，她自人山人海之中来，来时携风带雨，你无处可避，走时乱了四季，你久病难医。’”
我没有安慰那个少年，因为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只好闷头抽着烟，待我烟抽完之时，少年的情绪也渐渐稳定，轻声说道：“我想把她追回来，再爱她一次！”
05
闻言，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少年似乎又要因为我否定他的想法而愤怒，我轻声说道：“可以，但没必要。”“为什么？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少年质问道。
我将烟熄灭，轻声说道：“世界上有三个词最为美好，虚惊一场，失而复得，久别重逢，可唯独没有和好如初，因为和好容易，如初太难了。
毕竟曾经伤害过，你敢保证重新开始，你依旧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她，毫无保留的爱她吗？问问自己吧，你不敢。
你又怎么敢保证她会爱你像你现在这样？往往美好的爱情都是建立在相互之上，重蹈覆辙的勇气来自于是否值得，你现在痛苦成这样，你觉得她知道了会心疼你？我想你已经有答案了。”
面对我一连串的质问，少年有些愣神，陷入了沉思，短短片刻便是再度抬起头来，刚才眼中的痛苦已经无影无踪，只有清明与淡淡的笑意，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有些不明所以。
在我愣神之际，他将抽剩的半包烟递给了我，说道：“谢谢你大叔，这东西我不需要了，我也送你一句话，错过了落日余晖，请记得还有满天星辰！”
说完，便是向着车厢走去，意气风发的背影一扫之前的颓废与痛苦，看着少年那自信的背影，回想起刚才对我的称呼，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略感无奈的将烟收起，转身走回了车厢......
山水一程，感谢有你，即使这一程不是余生，但我依旧感谢，毕竟你给予过我对于美好未来的憧憬，毕竟我认真爱过。
往后余生，愿我们既有前程可奔赴，亦有岁月可回首，从此山水不相逢。
本篇终
作者：青栀馆·老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