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这一天理应是拜年走亲的大日子。
不知是什么缘故,随着年龄的变大,越发的不想走门串户,走亲访友更是懒得去,除非被叫出去,我的交际向来单一,有时候真想着找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把自己关起来,专心写点什么或是看点书,长长自己思想上的见识是再好不过的。
似乎上午出去溜达“拧喜神”的活动,并没有让我太过于激动,起码内心是平静的。
中午喝了点酒,有了些睡意便躺下睡了。正是酣睡之时,电话惊醒来,随之而来的却是让人为之一动的喜悦。
我想,也只有这样的活动方式,也算是有些意义吧,传统的东西,我没有继承多少,但也看过不少了。
坐上云飞的车,一路上找了几个朋友,都因有事没能一起出来,也就只剩下我们三人。
三人竟然突然怀旧起来,说起来一些个陈年旧事,也算是一路上打趣的方式。走到灵中时,正看见对面的新武灵广场人很多,我也没有去过一次,就近停个车过去转悠一番,谁知有些地方不能进入,也只能在广场上逛逛,顿时败了兴致。
正打算回去时,他们两人谈起了我的文章,做了些评论,也给了我一些鼓励,不过我还是感觉到自己写得东西的价值,起码能引起身边人的共鸣。
刚上车抬头遥望到了初中母校的方向。
记得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丰碑》,这篇课文就是围绕“丰碑”这个主题记叙了红军行军途中(非长征)一位军需处长把自己的棉衣让给了战友,自己被严寒冻死的感人故事,后来才知道,“丰碑”代表的是一种精神。
到了母校的地方,已经被居民楼紧紧包围,昔日的风光早已不在,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铁栅栏里面,那栋红色大楼依然挺拔,大楼上两侧的两排大字依然清晰可见“成人 成才 成功;开拓 实践 创新”。大红楼仿佛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又仿佛一位战死沙场的将军,正襟危坐,傲视着眼前的一切,大有“黄沙百战穿金甲”的伤感,也有“旧时王谢堂前燕”的悲怆。
正中央那根锈迹斑斑的旗杆,永远成了没有声息的标志,沉默和孤守,成为了它新的誓言,起码是对这所人迹罕至的红楼而言。
一阵风,吹起了院子里的尘土,纷纷扬扬,隐隐约约听到了打铃的声音,霎时间从大门里跳出来无数穿着红校服的学生,正奔向属于自己的位置,顿时站成了一排排一列列,忽然有个熟悉的面孔,消瘦的躯干,勉强撑起来校服,有些不协调,转向后面,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为之一怔,后背有些发凉,眼眶里早已打转的泪珠,终究没有忍住,迷蒙了眼神,寒风中也凌乱了思绪。芳华,正以另一种方式被诠释。记忆变成了荒草,回忆变成了微尘,只是那两排柳,依然坚守岗位,毫不知被岁月遗弃,落在了指尖流过阳光中。
大概是心底里的那股子愁绪积压已久的缘故,面对着如此的沧桑,嘴里竟然吐不出半个称景的词来。我知道,这座顽强的大红楼,也终会有那么一天不再顽强,像极了电影《缝纫机乐队》中广场里的那把大吉他,倒下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当它倒下的那一瞬间,我们最美好的记忆,也将伴随着飞扬的灰尘,七零八落,也终会被永远埋葬。
我想,大概是早已安排好的,今日的脚步,注定了不再简单。十年前从养育自己的地方离开,十年后,养育自己的地方永远被记忆埋藏,而那曾经朝夕相处的红楼,也成了诠释那一段芳华最美的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