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是2015年12月,我和闺蜜兰在越南的芽庄照的,那时她在闹离婚,我在一个工作多年的国企感觉工作烦闷,于是我们相约来到越南。兰是我从15岁就认识的朋友,我们在一所小镇的高中读书,考上不同的大学各奔东西,最后她在北京工作,我在重庆工作。此次闺蜜游,是我们20多年来第一次不带家属和孩子的旅行。
我和兰,一个从北京,一个从重庆,到南宁坐上国际列车,一路向南,在美丽的芽庄海滩,我们留下了这张闺蜜照。
我对越南的认识,来自一部电影。越南导演陈英雄拍摄的《青木瓜的滋味》,这是一个柔美的东方童话,讲述了一个土生土生的越南灰姑娘梅,仿佛越南的青黛色,羞涩、宁静、温和,电影中的生活像水和诗歌一样流淌,最终她凭着自己的宁静、守候和忍耐,赢得了上层社会男主角的爱情。
从芽庄到美纳,热带的越南温暖而超然——朝霞、沙滩、大海、帆船。海边有渔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栖,渔家小孩快乐地从小船上跳到海里;路上有带着妈妈来旅行的帅哥,在我们的感染下,他脱掉了衣服,在沙漠上奔跑,他说他从来没有如此疯狂过;教堂和寺庙到处都有新婚的越南夫妇拍结婚照,他们甜蜜地接吻,空气中总是充满了浪漫的味道;在芽庄的自由市场,有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到处是世界各地的老外,在这里你甚至会忽略掉自己的国籍。当红日初升,光芒万丈,彩霞满天,将你从身体到内心都点燃。在这里,看山是山,看海是海,看潮涨潮落,抛弃生活中的烦恼,回归到一个自然人的状态。
走得越远,内心越轻。我和兰一路忘记了诸多烦恼。
然而,如果深入到西贡,就会发现越南的感伤与无奈。西贡,充斥着饮食男女、灯红酒绿的不眠之城,没有哪个地方像西贡一样,空气里充满着情爱、金钱和欲望的味道。在当年那个以民族英雄范五命名的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日产的摩托和汽车,游客们用着MADE IN CHINA的手机或者苹果,商店里除了矿泉水外,没有越南本土的产品。资本主义用钢铁和鲜血无法征服的越南,如今已经从物质到精神全面沦陷,那个像梅一样穿着奥黛、简约温婉的诗意女子,其实在越南的街头少有身影,她们浓妆艳抹,躺在白种人的怀里,只需要50美元一天。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地方,当更多的人从事这个行业时,一切都成了自然。
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中国女孩是比较幸运的,一个发展的中国提供给了我们像男孩一样受教育和工作的机会。天地辽阔,人生辽阔,至少从人口比例上,中国女性通过自己工作养活自己的比率应该大大超过了东南亚国家,我们才有像西方女性发展的态势,独立、坚强有尊严地活着。传统与现代,责任与自我,常常让我们游离和摇摆。
这次旅游是一场缘分,好像天地之间有一股心意,穿过女儿们像针眼那般的纤细,将我们各自散落的生活串在一起。我们怀着自己的心事,一路小声交谈,留下多年来未曾共同分享的欢乐和泪水。
兰很能干,从一个乡村教师,到北京打拼,山城女子独有的美丽和聪慧成就了她的事业。一个人的成长,往往意味着对最初的背叛,而她的命运轨却始终迹遵循着内心,从来未曾改变。而我依旧淡然着,素面朝天,过着无用而自足的日子,无所谓幸福或者其他。虽然我们有很多的不同,但是我觉得多年以后,我们都有个一个坚强的自我——我若盛开,清风爱来不来,我们都不在意男人的喜好来肯定或否定自己的存在,就像那首歌里唱的:
I'm a big big girl,In a big big world,It's not a big big thing if you leave me.
爱情从来不是雪中送炭,充其量不过是锦上添花。无论婚姻是否幸福,只要遵循自己的内心,生活的沟壑总会迈过去。有一天,我们的容颜终究会老去,可是我们的内心依旧丰盈。
越南的时节不再有青木瓜,在大街小巷的缝隙中出售了可是成熟的木瓜,依然有一种淡然与恬静缠绕在心间,久久弥漫,见证着那些柴米油盐、生老病死、人情冷暖、聚散离合。我们的生活有时如彩霞灿烂,有时又如青木瓜般平淡,然后,可曾有谁会将青木瓜剖开,发现并珍惜其中深藏不露的饱满瓜籽呢?就好像隐藏在我们生活深处那一颗颗晶莹的珍珠,虽然无人见证,但也有着彩霞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