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观自在》系列44
·黑夜里的痴迷
夜听爵士乐，久久无法入睡。仿佛爵士乐不仅仅是一种音乐，更像是一种生命状态。如果你了解爵士乐的根源，它就是黑人哭泣的灵魂，是生命里全身心向往自由的一种呐喊。
任何情境都有不可穷尽的背景，如同历史的价值一样。艺术的价值，有时候也无非是让人在个人经验之外的精神顿悟中，更多地获取事物的本质。
经常在黑夜里失眠。那是因为我的幻觉丰盛。而在白天仍然要直面现实和人生。因此，梦总是留在心底，独自低回独自追忆。这样的过程，比梦更加意味深长。
黑夜对于我来说，仿佛是一种莫大的慰籍。在黑夜里读书，更是深情得溃不成军。这是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独立的深渊，唯有自己方能抵达。长期以来我一直保持着在黑夜里阅读或写作的习惯，因为在文字中，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犹如一个人精神里的骨头，支撑起现实生活的血肉。这种黑夜里的痴迷，无形中也开拓了我生命的另一个层面，让我在每次阅读或写作之后，都会感觉到，文字就像血液里的血红细胞，给我们的人体器官供氧。它虽不能让我们衣食无虞，却能让我们的心灵收获安宁。
夜色，梦寐般诡异，却令人亢奋，令人释怀，脱离了白天世俗的层面。如此适合独享的夜，我又怎舍得错过这偷来的闲。每天晚上，当我沉浸在咖啡的醇香里，白天的喧嚣逐渐沉入夜色，所有的疲惫都好像得到了拯救治愈。与世无争的自我，最是惬意。
夜阑人静的时候，总感觉世界即是一个幽暗而巨大的空洞。失眠的人，仿佛孤独的野狼。夜色如幻影，无常而无为。人也是。一个人的强大不是征服了什么，而是承受了什么。因而，忍过低迷的黑夜，天就亮了。
我相信文字的真实即是我内心的真实。它们是不是符合真实的生活，其实无所谓的。我的文字首先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它们扩展了我的人生阅历，也帮助我记录了时间的流逝。记得某日酒后，读格非的长篇小说《春尽江南》至凌晨4点多，居然睡意全无。似醉非醉的感觉特别美好，正如小说中的端午在灯下写日记：美好的事物扑面而来。最令人神往的，莫过于纯洁和宁静以及对生死的领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