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娃娃

04

第二天早上，斌子又得去上学了。大雾依然笼罩了整个小镇。晨雾打湿了斌子的头发。他的刘海上正在不断地滴水。

“早上好，斌子。”有一个人在很近的地方叫唤斌子。

斌子四下里张望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大雾使得十米开外就浑然看不清了。

“到底是谁在叫我呢？”斌子小声嘀咕。

“是我啊。”

“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在你的头上。”

“头上？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水娃娃。你怎么跑到我头上去了？”

“是因为这场大雾的缘故啊。”

“哦。”斌子明白过来了。

可是突然，水娃娃咳嗽起来。

“嘿，水娃娃，你怎么啦？”

“斌子，你的头发上有一种奇怪的气味。”

“什么？噢——”斌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是不是你有好久没有洗头了？”

斌子说：“可能是吧。我玩起来就忘记洗头了。”

水娃娃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呀，爱清洁、讲卫生是每个小孩应该养成的良好习惯啊。”

斌子说：“水娃娃，你说话的口气真有点像我们的老师。”

水娃娃说：“既然你们老师说过，那就更要遵照执行啦。讲卫生应先从自我做起。”

斌子说：“那好吧，等到了学校去水龙头洗吧。”

“什么？秋天洗冷水，这可不行，你这样会感冒的。再说，你那么淋洗一下也洗不干净呀。”

“洗热水？那就只好回家再洗了。”

“当然，做什么事都不可以随随便便呀，洗头也是需要花时间认真对待的。”正说着，太阳已经升到老高了，水娃娃不说话了。

“水娃娃，你怎么不说话了？水娃娃……”斌子喊道，“你怎么又躲起来了？”

斌子下午放学回到家，他并没有看到爷爷。他想，爷爷一定是在地里干活还没回来。他提着水桶去井里提了满满一桶水倒进缸里，然后自己烧起热水来准备洗头。

水烧热以后，斌子用瓢把水舀进脸盆里，热水在“呼呼”地冒着水蒸汽。斌子用食指试了一下水温，感觉太烫了。他又从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又试了试，水温正好合适。

斌子淋了一些洗发水在头上，就“呼哧呼哧”地洗起头来。等他洗过头发之后，脸盆里的水已经变得污黑。他不禁吐了吐舌头。

他又舀些热水掺和些凉水洗第二遍时，水娃娃从他头发上滑落到脸盆里。

水娃娃说：“讲卫生的孩子就该如此。”

斌子惊喜地叫起来：“水娃娃！”

水娃娃说：“这才是一个爱清洁的斌子。”

……

周末，爷爷去田里干活了。斌子换下的衣服还没洗。斌子想：爷爷干活那么辛劳，不如我自己来洗吧。

斌子又去井里提了一桶水，倒入木盆里。

斌子拿起搓衣板靠在木盆边上，学着妈妈以前洗衣服的样子搓洗起衣服来。

这时，水娃娃从肥皂泡里钻出头来，说：“斌子，好样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好孩子应当如此。”

斌子正要回答水娃娃，这时爷爷从地里回来了，口里说道：“老天，该下点雨了呀，我们家的白菜都快渴死了呀！”

当看到斌子自己把衣服洗好了，爷爷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

一旁的水娃娃听到了爷爷的话，仿佛听到了菜地里白菜们的呼救声。

过了几天，秋雨又飘飘洒洒地下起来了。斌子兴高采烈地冲进秋雨中，跑到菜地里一看，爷爷正在给蔬菜拔草、施肥。这一次，爷爷冒着细雨在干活，可还是乐呵呵的。他对斌子说：“这下可好了，我们的白菜又返青了，年底准能有个好收成。”

这时，斌子发现翠绿的白菜叶面上躺着一颗透亮的大珍珠。

“水娃娃。”斌子惊喜地叫起来。

水娃娃仿佛睡着了，在做着什么美梦。他一翻身，一骨碌滚到菜心里去了。最后，他钻入泥土里不见了。

过了几天，天放晴了，北风却“呼呼”地刮得起劲。夜晚，皎洁的月亮发出淡白的光，世界仿佛亮堂了许多。第二天一大早，斌子起了床，才发现外面打霜了。干草上凝结了许多的小冰晶。

早上，斌子穿得厚厚地去上学，他发现水田里都结冰了。他取下厚厚的手套，用路边的石头从水田里敲下一块冰，拿在手里玩。突然，冰说话了：“斌子，早上好啊！”

斌子吃了一惊：“冰娃娃。”

冰娃娃说：“是啊，昨夜的气温可低了。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太阳灿烂地照耀着斌子和冰娃娃。冰娃娃受了光照，加上斌子的手温，开始慢慢地融化，最后变成了晶莹的水娃娃。

斌子说：“原来真的是你呀，水娃娃，好久不见了。”

水娃娃说：“是啊是啊。”

冬天的水田里的冰在温暖的太阳的照耀下融化了，也只剩下浅浅的一滩水。在一个小水洼里，有几条小鲫鱼在游动。

在斌子手心里的水娃娃看见了说：“这里很快就会干的，我们救救这几条小鱼吧。”

斌子从田边折下一片青翠的芋子叶，把水娃娃放在上面，然后从水洼里再盛了一些水，他把小鱼们捞起来放进芋叶包起来的“小湖”里。

等到了山顶的学校，斌子看了看时间，离上课还有一刻钟，他便飞快地朝山下的碧水河边跑去。最后，斌子把水娃娃连同小鱼一起倒进了碧水河。小鱼儿像到了故乡似的，撒欢儿一般地游走了。斌子看着他们游走了，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