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未末的背影
青春里的女生,像雾像雨又像风,仰望夜空,泪水只能倒流;迎着晨阳,又掩不住内心的欢畅。懵懂的暗恋,也许原本就是这个模样。
沈冠回来的缘由,没有确切的结论,成了湮没在时光里的秘密。
一切恢复从前的样子,只有冯轩还在离我很远的教室后方。那天离开的冯轩,没有看我一眼,没有一声道别,貌似没有一点流连。
由此我牵连了现任同座,李大春。题不问,话不说,处处都和他隔阂。
“华老师,我是没办法了,安未末什么题都不问我,要不你再把座位调回来吧。”
从语文办公室抱着一摞作业,我刚好路过走廊尽头的拐弯,在墙的另一侧,听到了李大春和华老师的谈话。
“你先回去,我知道了”,华老师沉吟了一下,和李大春摆摆手,匆匆去了会议室。
来不及躲闪,李大春一回头就发现了墙后抱着作业的我,平日桀骜的他,居然和我调皮眨了两下眼,一把接过作业,大踏步地走向教室。
自习课间,李大春惊天动地收拾书包,走了!冯轩悄无声息抱着课本,归来!
我背转过他,依旧,耿—耿—于—怀!
青春还有一种情愫,叫作朋友之上,爱恋未满,缺憾中也算另一种圆满。
“周考卷最后一道题没做上了吧,其实不是很难,就是你辅助线复杂了。”
“怎么复杂了,我到看看你的方法好在哪!”
我有点气急败坏,把试卷拍打在两桌中间,两个人的头突然凑去试卷,不太重的撞到一起,又迅速躲开。
冯轩温和自然的浅笑,仿佛他从未离开,那一刻,我和他冰释前嫌了。
“你——调座的时候,怎么没和我打个招呼,就走了?”
“你在意我走吗?你在意的是,曾经别人的离开吧!”冯轩不动声色地缓缓地说。
我一下子脸红了,下意识地回头偷看沈冠,他也正好抬头看到了我,又看看调座回来的冯轩。表情又是玩味和审视,我现在很难读懂他的神情了。可我知道他俩是最好的兄弟,毋庸置疑,从未改变过!
“沈冠、冯轩、侯野、赵小北……”
华老师冷冷地点名,“到走廊去!”
通常这样的情况,是华老师要实施班规——“教不严,师之惰”的木头戒尺,会狠狠地抽打在掌心!
可一般情况,是轮不到沈冠和冯轩的呀?
全班屏息!
“啪——啪——”
“啪——啪——”
外面听不到任何疼叫讨饶的声响。
然后一遛男生窸窸窣窣,穿过座椅夹道,各自回座,除了沈冠和冯轩,其他人表情都很是痛苦!
“怎么回事?”我低低偷问。
“包夜场打台球!”
“噢,都被打了?沈冠赢侯野了吧。”
我有点心疼又很笃定地说。
“嗯,疼。我们都败了。”
“我是不是再三强调,不许上三厅——台球厅,歌舞厅,录像厅!还团队一起包场,韩冰,你当班长,知不知道,怎么不阻止!”
华老师在讲台前厉声斥责。
“华老师,同学们是为了庆祝沈冠回来,昨天我奶奶70大寿,我实在没时间,要不,我何止通知,就接你,一起去观战了!”
韩冰正言诚恳的表情,略带诙谐的语调,让原本火气蔓延全班的事态,有点偃旗息鼓了。这就是“一班”,每天都有各式的故事。
全班同学低着头,忍俊不禁!
“沈冠,你听好,你是团支书,有些事,必须有分寸!”
训话完毕,同学们开始拿起笔,接着自习。
我敏感的觉得,华老师这话里有话的意味,我疑惑的转头用眼神询问冯轩。他有些为难,下意识用右手轻轻摩擦了一下鼻翼。
“他比我多挨了十下。”
“因为——接了女生的情书!”
冯轩揉搓着被戒尺抽打红红的掌心,意味深长看着我,不确信自己这话是否说的妥当。
我掌心仿佛也被戒尺狠狠抽打了,那个痛直达内心,收收紧紧的疼!
沈冠正转着身和后桌的同学们,小声讨论着试题,没有丝毫的察觉,我远远的看着他的后背。原以为只要他在身旁,和我呼吸这混着六月丁香的空气,就是最美好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