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起床,七点出发,十二点半至天津蓟县,路上耗时五个半小时。空中云量极少,时至上午已经晒得厉害,司机为防困乏开足了冷气,却苦了我们,披着外衣仍觉极冷,于是取出前日所买的二锅头,一口半瓶下肚,起了些许睡意,又觉身体暖和。怎料睡意刚起又出了意外,只守着车外景象一路盼着到服务区。窗外景象,虽是在高速两旁,倒退却极慢,车头时钟也不见跳动,其实也心知是内心急切。
另外讲一则昨日遗漏的小插曲。午间从隆兴寺出来,与杨阳等一行五人寻店打尖儿。店里服务员大姐一口河北口音,听着也是醉了。看着菜单,几位询问有何主食,杨阳遥指菜单道:“来一碗‘格格’。”众人先是一愣,后皆狂笑不止,原来师兄所指为“饸饹”二字。从此杨阳师兄便得一花名曰“杨格格”。
今日至蓟县自然是要前往独乐寺观其山门及观音阁。于路上读梁先生才知独乐寺以南尚有一座白塔寺,寺中白塔为观音阁中观音所注视。梁先生《山门考》中所载于县城外十里便可见观音阁之影像,我也在车上左右巡视,以期得见其檐之一角,然车已至城中尚不得见,大概近年这县城发展也是极快,建筑物大多三层往上,更间或有县医院这样的庞然大物,及至傍晚参观完毕乘车前往旅店,路边更是见到数栋高层住宅在建或已建成,而二十余米高的观音阁自是淹没其中。不过好在独乐寺周围建筑都有控高,不至于在照片背景中突然冒出些“怪物”。希望这样的景象可以留存的更久些。
天气极好,强烈的光线使得观音阁及山门檐下皆生出深远的阴影。寺内绿树红墙相呼应,虽壁上红漆剥落,但也更有时间逝去的意味。不知梁先生得见今日之景象,是欣慰彼时倾圮的景象已不再,还是批评后人的某些画蛇添足。比如阁中的管理员,大呼数次“不许拍照”,不许拍照的规定自然可以理解,无论闪光还是红外皆会对壁画及观音像上彩画产生损害。但管理员趾高气昂道:“不是不让拍照,你们等级不够,不服回去练级去!”又道:“不管是清华还是天大的学生来都是说不让拍就不拍的。”大概是因为我大华南山高皇帝远,从不屑此类无聊的规定。作为国宝,需要保护当然可以理解,只是似此等拿等级来压人,只为所谓领导无条件开放,我等屁民只能望而兴叹,岂不真应了那句成语“束之高阁”?而这所谓的领导不也成了传说中为独乐寺命名的安禄山,只为“独乐”,而不思“与民同乐”?我们一日的好心情自然不会皆毁于此,只是这位近侍观音的管理员,怕是也修不来什么福报吧。
一日一日,心情极好。明日且往清东陵去。
七月十一日
于 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