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一条不知名的支流东一百米,幸福村人民文化的摇篮座落在那里。这片土地的文人,文盲,流氓都在这里孕育出来,摇篮这几年更新了,变成了婴儿床,并挂起了幸福光彩小学的番号。
张天上小学时学校还不光彩,只有幸福,学校门口经常有特色烧饼夹里脊,棉花糖,烫串,油炸,这些可口的小吃,颇受小学生们的喜爱,路基比学校操场高出一米多,门口有两排石阶,张天和他的小伙伴放学后就在那玩耍。沿着石阶旁的扶手往下滑。
不知从哪天起,一个成年人总在孩子们即将放学时来到门口,三十岁的模样,没人知道他住哪,是干什么的,长长的头发,衣服也都是破的,来接孩子的家长都敬而远之,并告诉孩子,离这个人远点,这人脑子有问题,是个傻子。
张天和爷爷奶奶住,自己上下学,少年的心总是活的,对一切的新鲜事物感兴趣,对这个傻子也不例外,傻子冲他笑,张天本就爱笑,看见他笑也跟着傻笑,笑毕,傻子要给张天跳舞,张天坐在石阶上看他跳舞,一边鼓掌一边笑,傻子在路边跳舞,一边跳舞一边笑,引得旁边卖油炸的阿姨也跟着笑,炸了两串油炸给傻子,傻子也不客气,接过来,给了张天一串,两人又相视而笑。
那以后傻子每个星期五都会来找张天玩,傻子不会说话,只跳舞,或者说是瞎比划,张天不爱说话,只傻笑,本来周五就是个快乐的日子,张天感慨周五的快乐翻倍了,生活真有趣。
周一开学第一节课张天被老师带到二楼,张天还没上过二楼,觉得二楼走廊都像航空母舰般牛逼,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被老师带进了办公室,哥哥张远已经在办公室了,老师翻脸仿佛比翻书都快,冲弟兄俩喊,瞪着眼睛看什么呢,看你们干的好事,学校玻璃是不是你们砸的,兄弟二人两脸懵逼,双双摇头,还不承认是不是,狮吼功一定是教师发明的,张天从一脸懵逼被吼到泪眼婆娑,哥哥坚强一些,呆若木鸡,老师嗓子哑了也没让哥俩认罪,临走还说他们死鸭子嘴硬,活鸭子嘴不硬吗,张天心想。
等周五放学张天耷拉着脑袋和傻子说在学校被冤枉了,也不知傻子听不听得的懂,张远就带傻子去院墙后面看那块碎玻璃,连说带笔画说不是自己干的,傻子连连点头,表情极为友善。张天也认为他明白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又到了周一,张天又被找去谈话,说玻璃又破了两扇,张天向老师解释破窗效应,老师还是说张天死鸭子嘴硬,老师说他看见张远放学后带着傻子,往玻璃上指,仿佛诬陷一个人不会吝啬于赋予他超能力,张天解释他手指不会发射激光,也不曾见傻子会,无果,老师气得直跺脚,玻璃又被震碎了一块。
傻子不知怎么消失了,张天再也没有见过他,却一直记得他,学校的玻璃以后就没碎了,自从换了塑料纸就再也没碎过了。
不知名的支流还在不停歇的流淌着,不知名的傻子不知又去了何处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