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水村,大队支书田福堂是当仁不让的绝对领导者,孙少安只是生产一队的队长。按理说,孙少安应该唯田福堂马首是瞻才对。可是实际上,孙少安在一队乃至整个双水村的影响力都超过了田福堂。就连二队队长金俊武,都时不时向田福堂发出挑战。
田福堂是一个守旧、刻板的统治者。在他眼中,保住自己大队支书的位置远比社员们的利益重要一些。所以,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他首先考虑的是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权力和地位。比如,少安和润叶交往,他千方百计阻挠破坏;上游的村子私自把河水拦住了,村民希望田福堂出面交涉调解,他就装病推说自己牙疼;孙少安学着安徽凤阳小岗村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悄悄地把剩余的边角饲料地分给社员,他就赶紧跑到石圪节公社副主任徐治功那里去告状。
田福堂阻挠少安和润叶交往,是因为他嫌弃少安家境贫寒,用他的原话就是“不想让润叶嫁给一个没有鞋穿的男人”;他去石圪节公社告孙少安的状,名义上口口声声为了维护无产阶级的伟大利益,实际上只是为了扳倒孙少安,阻挠少安和润叶交往,同时维护他个人的权力地位而已。
田福堂是一个典型的旧式统治者,他几乎对所有的新生事物都是排斥的态度。年轻人自由恋爱,他坚决反对;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开始慢慢在全国各地推广,他极力反对;少安兴办砖厂,赚了钱他不高兴,赔了本他却笑出了声……双水村的未来会怎么样,他从来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还能不能继续统治双水村。
孙少安是双水村最年轻的生产队长。他十八岁就开始在队里挑大梁,带领着全队社员生产劳动,更是靠一个人劳动挣工分养活着一大家子人,方圆十里找不出第二个更优秀的后生。他心地善良,老实厚道,干活下地从来不偷懒,而且经常帮助别人,在社员群众心中威信很高。
上游的村子私自拦住了河水,田福堂装病逃避责任,孙少安就挺身而出去和上游的几个村子的村长交涉谈判。本来上游的村子已经同意放水了,但是因为阴差阳错,双水村的村民又掘了河堤,才引发了一出悲剧。不过,通过这个事情,孙少安在双水村村民心中的威信大大提升,人们对田福堂反倒大失所望。
私分边角饲料地这个事,发生在家庭联产承包制已经得到中央改革工作组充分肯定的大背景下,其实是一个好事情——保证了公家的,各人奋斗自己的,何乐而不为呢?这里还有有一个细节:孙少安在给社员分边角地的时候采取抓阄的方式来进行,但是他却事先把最差的一块地留给了自己,把好一点的地留给了别人。大家觉得过意不去,要重新抓阄,少安却执意不肯。这个细节反映出孙少安是一个很会为别人着想的人,是一个具有奉献精神的人。社员同志们从此更加钦佩少安。
在后来的农村合作社解体分化过程中,孙少安又创造性地采用了“折优补差”的办法,顺利解决了社员们对于财产分配的纠纷和矛盾。这一善举不但深得社员们的拥护,还得到了县革委会副主任田福军的大力支持和极力赞扬。
从种种迹象来看,孙少安都是未来双水村当之无愧的领导人。田福堂和孙少安的对抗,实际上是新旧两种事物的交替和碰撞。田福堂所代表的旧事物正在不断走向没落,而孙少安所代表的新事物正在不断发展壮大。未来是属于新事物的,也必将是光明而蓬勃的。